,不知可否再多留些时日?”乔玉绵出言挽留:“我会去信同宁宁说明此事的。”

  孙大夫局促地搓着手,片刻,才赧然点头:“也好……”

  见他愿意留下,乔玉绵安下心来。

  宁宁数次与她来信,托她尽量留住孙大夫。

  只要她的眼睛一日未痊愈,孙大夫便一日不会离开,但这总归不是长久计,为防眼睛突然好转,思来想去,她选择试着拜师。

  是了,她之所以拜师,想学医术是一方面,但真正的初衷是为了替宁宁将人拖住。

  此时此刻,师徒二人都在心中庆幸地松了口气。

  小秋还未能从欢喜中回神,此刻向乔玉绵道:“婢子这便回国子监,将女郎痊愈的消息告诉郎主夫人和郎君!”

  “哪里就非得你单独去传这个话。”乔玉绵莞尔:“我自回去见阿爹阿娘和阿兄,不是更好?”

  虽是未曾分离过,但她已许多年未见过爹娘和兄长了。

  今春是良辰好日,是她与家人团聚重逢的好日。

  乔玉绵一路提着裙角,脚步轻快地登上了马车。

  暮春的风卷起车帘,马车途经热闹的街市,喧嚣的景象挤进她的视线中,唤醒了她脑海中尘封已久的幼时画面。

  此一路的心情无可比拟,恍若新生。

  她的眼睛好了,此后她会善用它,去看想看的人,去做更多的事。

  想到想看的人,乔玉绵脑海中浮现诸多旧时面孔,阿爹阿娘,兄长,宁宁,岁安阿兄,常叔,还有……

  想到那个人,她脑中没有他的模样,只有他的声音。

  但很快,她便能知晓他长什么模样了。

  他此刻也在国子监内吧?

  他听到消息,会与阿兄一同来看她吧?

  他今日也穿的浅红衣袍么?

  第一次见面,她要说些什么?

  少女坐在车内,心绪飞扬,欢喜而期待,暮春的风八分和暖,两分温热,催得她手心里沁出薄汗,只盼着马车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马车很快在国子监后侧门处停下,乔玉绵走下来,快步往家中所在而去,逐渐地,她开始提裙在暖风中小跑起来。

  小秋抱着包袱,笑着跟上。

  同一刻,国子监正门外,一道浅红的少年身影,带着小厮,行容匆匆地上了马车,催着车夫速速回府。

  此刻已近国子监放课的时辰,不多时,放课的钟声被敲响,乔玉柏和同窗们从学馆中说笑着走出来。

  那些同窗们一开口,便是“宁远将军”,有性子活泼的少年手中握着书卷当刀,比划着杀敌的姿态,上蹿下跳,一看便是有关的话本子读多了。

  说到话本子,胡焕近日很委屈,五日前,他花高价暗中购得了一册大热的话本,其上主人公虽是化名,亦多有神化之处,但一看便知写的乃是宁远将军的事迹。

  胡焕甚爱之,一次课堂之上偷偷翻阅,被先生抓了个正着,当场打了他三戒尺,将他的话本暂时扣押,说是待此次旬考后再给他。

  昨日旬考罢,胡焕巴巴地去向先生讨要话本,先生竖眉训斥了他两句,道了声“等着”,便负手折返回了书房中。

  此处书房甚是开阔宽敞,无课的先生博士们,大多在此歇息,批改课业。

  胡焕隐隐察觉到不对,悄悄跟过去,猫在一处窗棂下偷听——

  “你这……我还未看完呢!”

  “松手,学生来讨了!”

  “罚他在外面多站片刻又能如何?”

  “休要蛮缠……”

  胡焕瞠目结舌,听得先生出来,连忙退回原处,装作无事发生。

  先生也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依旧面孔严肃,只是这幅古板模样此刻落在胡焕眼中,却叫他怎么瞧怎么觉得变味儿了。

  先生嫌弃地将话本丢过去,肃容道:“拿回去,休要于国子监内私下传阅,带坏风气!如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胡焕委屈巴巴地接过,低头一看,不敢怒更不敢言。

  都快给他盘包浆了呜呜!

  此刻,胡焕揣着自己那包浆的话本,跟上了乔玉柏。

  一行人走过了一座木桥时,乔家的家仆满脸欢喜地寻了过来,凑在乔玉柏耳边说了句话。

  乔玉柏神色大喜:“当真?!”

  家仆连连点头:“……郎君快快随小人回去吧!”

  “好!”乔玉柏喜出望外,甚至未来得及和同窗们打招呼道别,然而走出七八步,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去。

  胡焕跑着跟上来,刚要问一句怎么了,只听乔玉柏先问道:“崔六郎呢?可见着他了?”

  崔六郎为了绵绵的眼睛也费心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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