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她露出欢喜的神态,那只蝴蝶太漂亮了,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她多年未曾见到的斑斓色彩。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触摸那只蝴蝶,却见它忽然动了起来,翅膀荡起一层亮粉,蝴蝶飞扑向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乔玉绵在心中惊呼一声,再睁开眼睛时,只见那只蝴蝶静静停留在床帐的玉钩之上。

  她微微一怔,慢慢坐起身来,呆呆地看着那只活生生的蝴蝶。

  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着伸出手。

  察觉到她的靠近,蝴蝶忽然闪动翅膀飞离,乔玉绵陡然被惊醒,却又陷入更大的茫然当中,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妄梦。

  她就坐在床榻上,一动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一名女使走进来:“女郎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乔玉绵转头看过去,怔怔地问:“……小秋?”

  “婢子在呢。”小秋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旋即视线对上那道晶莹的眸光,一怔之后,不由试探开口:“女……女郎?”

  见榻上之人红着眼睛忽而向自己一笑,小秋连忙丢开手中的绣绷子与针线,快步往床边走去,一把抓住自家女郎微颤的手:“女郎……您的眼睛能看到了?对吗?”

  乔玉绵似哭似笑地点头,轻柔的声音颤颤:“小秋,你看起来和从前不一样了……”

  “当然了!女郎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婢子了!”小秋再忍不住,抱住自家女郎,放声大哭起来:“婢子就知道,女郎这般心善……老天爷总会开眼的!”

  小秋哭了又哭,冷静些许后,却发现只自己在哭,女郎反倒在轻声宽慰她。

  将自家女郎的肩膀都已哭湿的小秋抽泣着直起身来,只见自家女郎反过来拿帕子给她擦泪,边笑中带泪地道:“这才刚能瞧见,我可不想又哭瞎了去。”

  小秋忙不迭点头:“是,女郎莫哭……都交给婢子!之后您若想哭便说一声儿,婢子代您哭!”

  就此事而言,远的不敢说,但三五年内,她的眼泪管够!

  小秋回过神,胡乱地拿衣袖擦了擦眼泪,这才赶忙道:“女郎坐着勿动,婢子去请孙大夫来看!”

  平日都是她带着女郎去孙大夫那里,但今日情形特殊,万一女郎此时不宜走动呢?

  小秋走了两步,又忽而折返回来,取过一旁搭在花鸟屏风上的外衣,欲替自家女郎先穿好衣裙。

  “给我吧。”乔玉绵笑着伸出手去:“我想自己试试。”

  小秋恍然,对啊,她家女郎可以自己穿衣了!

  这个认知让小秋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往外窜,她再次大哭出声,边哭边奔向孙大夫的住处,不时又露出破涕为笑的欢喜之色,给人以精神状态堪忧之感。

  被她的哭声与拍门声惊醒的孙大夫,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这段时日他在无主的常府中逐渐放松下来,于是恢复了一些往日的个人习惯。

  孙大夫匆匆起床穿衣。

  乔玉绵也动作略显笨拙地穿好了外衣与绣鞋,来至镜前,生疏又新奇地对镜打量着自己。

  多年未见,她竟长成这般模样了?

  她像是刚化形的一只精怪,对一切都感到惊喜,她试着走出房门,来至院中,蓝天与白云,芭蕉与桃树,绿叶与繁花……

  这一切争先恐后地朝她涌来,无声却喧嚣,震耳欲聋,冲击着心神,令她应接不暇,好似天旋地转,全然不知所措。

  孙大夫跟着小秋,很快赶了过来。

  他替乔玉绵查看了眼睛,道是已经初步恢复,后续或许还会出现短暂地视物不清,但只要继续用药调养,症状会逐渐消失。

  小秋大喜,所以女郎是真的痊愈了,上天真的把眼睛还给了女郎!

  “多谢师父远赴京师,医好了我的眼睛,大恩大德,此生铭记。”

  乔玉绵感激不已,要向孙大夫拜下,却见他慌乱退后数步,摆手道:“不必,不必……”

  孙大夫有些磕绊地道:“我也只是收人钱财办事而已……要谢只需谢常家娘子。”

  他不喜欢被人感激,感激之情太过繁重,回应这份繁重,会让他倍感压力。

  而说到收人钱财办事,孙大夫此刻不禁有些踌躇不定:“既然眼睛已经医好,那我……”

  他是不是该收拾包袱走人了?

  他听闻如今外面很不安定,到处都是兵乱,他若此时贸然离开此处,又揣着常娘子留给他的一大笔诊金报酬,倒很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说句实在话,这大将军府的院墙甚高,让他觉得心中很安稳,且主人家都在外面打仗,这鸠占鹊巢的清净日子,让他于不自觉间已经沉沦,甘做一只被束缚的金丝雀。

  “师父既还要教授我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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