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随之赶来的平儿、丰儿也听到动静,进得厢房,不多时间,从后院过来一群婆子围拢着。
贾琏这时酒意上涌,一见人如此多,恼羞成怒之余,愈发壮了三分胆气,骂道:“平素里惯着你,纵得你愈发不成样,你要打哪个?今个儿,我索性杀了你,我偿了命,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说着,摘着墙上的一把未开刃的宝剑,“蹭”地抽出,就要追杀凤姐。
凤姐正撒泼着,心头一惧,就向会芳园贾母处跑去,贾琏一路追到夹道儿,才被人劝住,身后一大群婆子围拢着。
天香楼,贾母这会儿正和贾珩叙话。
“珩哥儿,宝玉他老子今个儿去了都察院,听说那里的御史接了揭自辨疏。”贾母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老太太放心,先静待消息就是。”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说来,宝玉他老子为官也有十多年了,一直倒是兢兢业业……嗯?”
正说着,忽地听到外间喧闹动静,脸色变了变,问着一旁林之孝家的,“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老祖宗,二爷要杀我啊。”未等林之孝家的出去,凤姐闯将进来,披头散发,哭诉道。
贾母面色倏变,连忙道:“凤丫头,这又是怎么了?”
此刻,哪怕是心宽如贾母,也有些心力憔悴,这几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乎不让人好好安生了。
其他人,也都关切看向凤姐,薛姨妈起身,拉过凤姐的胳膊,关切问道:“凤丫头,这是怎么了?”
贾珩凝了凝眉,隐约猜出一些原委。
凤姐既这般狼狈不堪,想来又捉到了贾琏偷情。
凤姐哭道:“我回去拿园子的图纸,正瞧碰着二爷和鲍二家的在屋里苟且,还说要毒死我,要将平儿扶了正。”
说着,呜呜痛哭。
前前后后,贾琏一桩桩,一件件,凤姐心头委屈,再也不想为其遮掩下去,尤其是那一句“多咱死了阎王老婆”,更是大伤透了心。
贾母闻言,苍老面容上怒气翻涌,一砸拐杖,道:“这还了得!快,林之孝,快去,将琏儿拿将过来,我要问话!”
林之孝从屏风后闪出,连忙匆匆去了。
贾母拉过凤姐的手,既是帮着出气,就是啐骂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下流东西,我平日不管他们,不想是愈发不成器,偷嘴馋猫的,这个琏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扒拉!”
就在昨日,贾赦刚刚因鸳鸯闹了一出,今日贾琏又与仆妇偷情,贾母气上加气,恼火不已。
众人听着,如四春、湘云脸色不大好看,李纨、王夫人则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昨日贾赦讨要鸳鸯之事,虽在贾母“跪祠堂”的处罚中,暂时偃旗息鼓,并未如原著般掀起轩然大波,但在荣府中,还是传到了太太、奶奶、小姐的房里,昨晚没少议论。
不想,今天是其儿子,这对父子……
贾母扶了扶额头,又看向薛姨妈,叹道:“我瞧着平儿往日是个好的,怎么也?”
薛姨妈看了一眼凤姐,低声道:“老太太,平儿她孩子,平时是个好的,许是有什么误会?”
贾珩沉吟道:“老太太,只怕此事还另有原委,不好妄下定论。”
凤姐也反应过来,忙解释道:“这桩事儿,与平儿没有干系,老祖宗,是那两个没脸的东西,觉得平儿好欺负一些,方便他们偷着……”
与原著大为不同,此刻的平儿并未让贾琏得手,自也没有所谓“扶正”的动机可言,那么所谓串通谋害凤姐,也就无从谈起。
只是听到“偷着”一句,宝钗原本在薛姨妈身旁坐着,丰润、妍美的脸蛋儿上就有几分不自然,攥着的手帕捏了捏。
有道是,当着瘸子不说短话。
不多一会儿,下面林之孝家的禀告贾琏来了。
一众女眷连忙向着屏风后躲去,以作避讳,场中一时间就剩下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凤姐、贾珩几个。
贾琏已醒了酒,只是脸颊还有些红晕,随着林之孝家的进入厅中,冷冷瞥了一眼凤姐,当着一众人的面,就觉得脸上挂不住,拱了拱手道:“老太太。”
“跪下。”贾母冷声道。
贾琏身形一震,面色变幻了下,张了张嘴,想要辨白,但面对着盛怒的贾母,只得老老实实跪下。
贾母怒道:“你媳妇儿为家里忙前忙后,你就这般待她?要拿剑杀了她?”
贾琏脸色难看,头紧紧低着,只觉心头屈辱至极,一咬牙,忿忿道:“老太太,正是她成日吆五喝六,才纵得不像话,她自己不让,我房里那几个丫头,眼下就剩一个平儿,她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