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玲珑女子,连朕的心思也猜得到…”这话像是夸奖,语气却很冷。

“皇上,诗语这孩子妾身还是知道的,她自小聪明伶俐,不是什么僭越之人,之前在芙梦楼宴上,皇上不是还听过她唱曲吗。”皇上身边的田妃连忙道。

严昆微微抬头,见田妃替诗语说话,皇上脸色缓和一些,然后点点头:“你一说,朕倒是想起来,确实安分守己。

这事想来没她周旋,长河早就吃了大亏,这般心思手段…怪不来能把羽承安吓哭。不知道人品如何?”

“诗语是庶民出身,从小就被卖到芙梦楼,可天资聪颖,十分得人爱重,妾身也经常听她唱词呢,小姑娘要强,也洁身自好,是个好孩子,之前仰慕她的人不计其数,她都没答应谁,没想最后居然许了长河俩,这孩子可真有本事。”田妃连忙道。

严昆听得明白,田妃表面是在夸诗语,其实也在不着痕迹夸王爷,这么好的姑娘,只有王爷才能降伏,可不是在说王爷厉害,说天家子孙厉害么。

果然,皇上听完点点头:“这么说来确实不错,可惜这出身…既我天家子孙能如此信任她,这出身也要配得上才是。”

“民女拜见皇上,拜见田妃娘娘。”其实见到田妃时,诗语心里就明白来人是谁了。

皇上她在芙梦楼家宴上见过一次,没有太多印象,但田妃她见过很多次,能让田妃陪着的人,除去当今圣上,还能有谁。

诗语行礼,心中有些紧张。

“起来吧。”

皇上看了她几眼。

上方的老人白发苍苍,看起来不像六十来岁的老人,因为他太过苍老,除去一双眼睛还有神光,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大抵是操劳太多吧。

诗语听着,他说话不带半点腔调,高低起伏不大,无心的人听着亲切,有心的人听着害怕,至于她…

诗语觉得她算半有心的,他对这老人别无所求,但她又害怕,害怕他不承认自己。

不过这种害怕不源于面前的九五之尊,而是…而是那家伙。

他是皇上和皇后的亲孙子啊,而自己不过一届草民,如果身为爷爷的皇上不认可她呢?

经历那么多日月,那么多朝夕相伴,那么多信任彼此,患难与共…

诗语几乎难以想象,若身边没了他,自己该怎么继续人生,以前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本来那么独立,自强,自傲,相信自己,都怪他,给了自己依靠…

“你在害怕?怕朕么。”皇上开口,“有如此手段心计的女人不该害怕啊,也许你心术不正,所以心事重重?”

周围人在吸气,她感受到担忧的目光,都不用看。

诗语心中微微一紧:“民女确实在害怕,但…不是怕皇上。”

“不怕朕?那还怕什么。”皇上的话冷了三分。

“皇上,诗语还年轻,难免说错话…”田妃插话,德公等人也担忧看过来,连连对她使眼色。

诗语明白他们的好意,可她就是她,就如那家伙在夜里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的私语:“我喜欢的就是你,独一无二,不论对错,不谈是非,美艳不可方物,心烈如带刺玫瑰,王权之下,霸者之前,依然能把持自我…”

诗语深吸口气,心中不断回响那些,字正腔圆的抬头说:“民女是王府的人,怕的自然是王爷,怕对不起他的信任。”

“你怕他,为何在朕面前形容胆怯?”

“皇上是王爷的亲爷爷,血…浓于水。”诗语镇定道。

皇上听了这话,没再接着质问,脸色也缓和过来,“不错,既贞洁奉主,侍无二心,又知书达理,识得大体,只有一点不对。”

听到这,诗语心里一紧张,低头不说话。

“不对在于你既是王府的人,以后就不能自称民女,虽能不能入皇家祖祠还要看你造化,朕也不能说你如今是皇家之人,但入了天家之门,终究与庶民不同,要明白自己身份,知道吗。”

话音落下,诗语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还不快谢陛下。”田妃提醒她。

诗语连忙跪下谢恩。

皇上脸色严肃下来,郑重对她道:“但你也要记住,朕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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