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儿的规矩吗?”
  其中一个矮胖犯人将我逼到墙角,拿个磨尖了的牙刷柄抵在我的腰上问我。
  很明显,这是要勒索我。
  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进来第一时间要去找龙叔的。
  白天劳动的时候,我看见龙叔了,他的工位离我不远。
  他好像也注意到我了,但是没跟我互动。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年犯人,站在我的右侧,盯着我的手臂,他随时防备着我动手。
  眼前这两个人的站位,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人,一般人很难从他们的夹击当中获胜。
  但是我有信心打过他们。
  只是我不能那么做。
  打起来了就是双方受罚,这些家伙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人,到时候吃亏的就是我这个新人。
  打轻了没用;打狠了我得加刑。
  我不能加刑,因为我要争取减刑早点出去。
  我还有仇没报。
  所以我得忍着。
  “两位大哥,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的规矩。”
  脸上带疤的高个子冷哼一声说:“简单,每个月一包红塔山,一包火腿肠,再往我们指定的账户打100块钱。”
  “红塔山和火腿肠可以,钱......没有。”
  我猜的没错的话,烟和吃的,是他们自己在监狱享受的,这些东西在监狱就可以买到。
  但他们要钱的目的不是在这花。
  一定是外头有亲人或者朋友,帮他们收这些赃款。
  因为监狱里花钱都是有管教管着的,都有数的,每个犯人都有个独立账户,不是你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他们这是在为将来铺路,出去后也有钱用。
  矮胖犯人手上用力,我可以感觉到牙刷柄扎在肚皮上的疼痛感,他没用全力,不然我这会儿就见血了。
  矮胖犯人另一手拍打着我的脸:“不给钱,就让你见血!”
  脸上有疤那个也出手了,两手抓住我的右臂往后一掰:“你最好老实点,联系你外头的亲人每个月给我们打钱,没有人可以熬过我们这一关。”
  旁边坐着的犯人跟着附和:“小兄弟,花钱消灾,好好配合吧。”
  烟和火腿肠我可以通过劳动获得,另外的一百元,那得问姑姑要。
  我不可能跟姑姑打这个电话。
  “两位大哥,我是个弃婴,外头没人管我。
  我不想惹事,我只想尽快出去。
  请你们给我一条路走。
  烟和火腿肠我都可以买,钱真的没有。
  但,我可以帮你们写信。
  我是鹅城一中重点班的尖子生,得过市里作文竞赛一等奖。
  你们想跟谁通信,我可以帮助你们。”
  监狱里的人每个月打电话的次数是有限制的,见面的次数也是。
  但是通信次数是不限制的,监狱也鼓励犯人跟外头通信。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写信的。
  有的人没读多少书,害怕拿笔或者写不通顺表达不出来;
  有的人参加劳动后就累的不行了,会写也懒得写。
  所以我感觉,自己这个技能可以帮到他们。
  见他们两个有所犹豫,我立马继续说道:“你们只要告诉我你们心里想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写出来。
  我的字很漂亮,而且行文不会差。
  我相信你们都有牵挂的人吧?”
  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真的就答应了。
  我算躲过一劫。
  第二天劳动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龙叔。
  而且他居然调了工位,坐在了我的后头。
  我正打算转头跟他打招呼,就听到了他低沉又沧桑的声音。
  “陈远山?”
  “龙叔......”
  “昨晚挨打没有?”
  “没......”
  “好小子,有点东西,先别说话,一会儿放风再说。”
  我很纳闷他怎会认得我?
  我是知道他的模样,姑姑给我看了照片。
  到了放风的时候,龙叔把我喊到一处角落里抽烟,我不会抽就没接。
  这是个干瘦的老头,看着快60了。
  头发都白了,双手手指修长匀称,一双眼睛神十分犀利。
  “告诉我,怎么躲过昨晚的局面的?”
  听了我的讲述后,龙叔浅浅笑了笑:“有脑子,前天在后勤监区,我看到黄坤了,往后你争取去后勤监区领物资,也能见上。”
  原来,是姑父跟他讲了我,难怪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龙叔,我姑父还好吗?”
  “好,才四十多岁的人,身体壮得很。”
  龙叔两眼如炬的盯着我,突然问道:“你,瞧不起我对吧?”
  “......”
  我的心忽的一紧,这老头能看穿我的心思!
  龙叔手里的烟还剩半根,他直接用手指掐灭了,冷笑了两声就背着手离开了。
  那次谈话后,龙叔又调离了我身后的工位,再没和我说过话。
  没过多久,我就被管教表扬了,说我帮人写信这事干的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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