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冷漠。
明希羽压下眼底的疯狂滋长的嫉妒和痛恨,扶着桌沿,身形摇摇欲坠。
许久,她才稳定好情绪,低下头。
“我知道了。”
“这次是我错了。”
陆北川紧绷严厉的神色依旧没有要松懈的意思。
明希羽咬了咬唇,忍着恨道:“以后我也不会再去找安夏了。”
陆北川这才抬眸看她。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明希羽心头划过恨。
“解约新闻还在发酵,热度过去需要时间,你现在怀着孕,激素不稳定,做事也容易冲动,所以那些资源还是等你生产完之后再给你安排。”
陆北川慢条斯理道。
明希羽猛然睁大眼。
陆北川嘴上说是为她考虑,但实际上就是威胁。
警告她在他这里的信用度已经空了,不想透支下去,就乖乖听他的安排,否则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
被剥削了大半资源的明希羽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点头答应。
“知道了。”半晌未开口的嗓子带了些沙哑。
可陆北川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摆手就让人出去了。
女人身上高调的香水味退散,陆北川深吸了口气后,放下手里的文件。多日没休息好的疲态再也伪装不住地泄露出来。
他看向桌上的台历。
第八天了。
安夏彻底不理他已经八天了。
肖铭完成了临城的工作已经回来归位。
敲门进了办公室后,他就看到陆北川紧蹙着眉,很是疲惫的样子。
肖铭放下待处理的文件,犹豫几下后汇报道:“陆总,安小姐已经在外面租好房子了。而且要给安先生转院的态度非常坚决。我们安排了好几位专家跟她分析利弊,她完全不考虑。”
那天安夏说的不仅仅是气话。
而是在盛怒之后冷静理智的思索后做出的决定。
不想再被谎言包裹着生活,那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跳出这个无时无刻都充满着谎言和欺骗的圈子。
被揭穿的那个早晨其实陆北川已经想到会有今天了,只是事实猝不及防的一下发生在眼前,他还是无法轻易接受。
从带回陆家的那一天就格外依赖他,总爱黏着他,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喊哥哥的小妹妹,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的从他身边离开。
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肖铭几乎是一眼看穿陆北川此时的消极和无奈。
从未见过陆北川有这样一面的人,此时很是意外,但他很好地收住了这种反应,须臾后问:“陆总,要阻拦吗?”
这些年陆北川没少下过这样的指令,所以肖铭下意识地想这样安排。
陆北川沉默了许久。
现在的情形如果再对安夏使绊子,只怕结果会适得其反。
“算了。”
“随她吧。”
肖铭点头,正要退下,却被陆北川突然叫住。
“盯着陆子行,别让他跟安夏接触。”
别的家庭伦理纠纷陆北川不懂,但他从商多年,知道什么叫趁虚而入,知道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是。”
-
租房子搬家这事全程是安夏自己完成的,没有找任何人帮忙,就连江清予也没说。
她知道了肯定要好奇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次牵扯的事情又太多,就像是毛线团一样,一个个从开始就拧上了没及时处理好的结就这么被无视的团吧团,团到越来越大,开始扯不断理还乱。
理得人烦躁,扯得人郁闷。
最后留下一个巨大的谁都不想再处理的毛线团就那样闲放着碍眼。
安夏暂时是不想再面对那些烂事,也不想被问,所以就索性都瞒着,先不说。
搬家这天,陆景阳被安夏放在了青田的画室待着。
她在天竺苑的行李并不多,虽然在那生活了足足三年,但真正属于她的东西,一辆小小的面包车就装完了。
“小姐,你那储藏室里还有一个挺大的模型要一起搬走吗?我估计车里不好放啊。”搬家公司的师傅问道。
安夏给画框缠绕着泡沫纸的手一停。
其他的模型她全卖了,只留了一个还在挂售,还没找到真正的主人的天竺苑的等比例的模型。
“既然不好放,那就先别带吧。”
父亲要转院,未来的治疗模式还是未知,要用到的费用也是个未知数,为了省钱,安夏就租了个很小的一室一厅,已经装车的行李就够把她那个三十平的小公寓堆满了。
既然这模型还没找到新的主人,索性就先留在原本的旧主人这吧。
刚过午饭点,安夏就已经搬好了家。
点了份简餐外卖大概的把新家卫生做了下,安夏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青田的画室。
今天她还要把陆景阳给送回陆家去。
天竺苑如今只有陆北川和一个钟点工阿姨了,陆景阳是不好再继续住了,安夏的出租房又太小,容纳不了两人,所以就算陆景阳不情愿,他也要被送回去了。
站在画室的落地窗外,陆景阳似乎也觉察到外面的视线,放下画笔抬头往外看了眼,和安夏对视上,立马挤出开心的笑脸。
单纯,可爱。
安夏勉强笑着回应,可插在口袋里的手早已经捏成了拳头。
就算很不舍,但也要狠心一会。
她必须要跟陆家切断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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