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问给出承诺后,把手机还给了虞静竹。
他的表情同样很沉重,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哪怕他平时很健谈,可在生死关头面前,依旧觉得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一会儿,虞静竹的语气变得焦急且慌乱。
“爷爷!爷爷!”
她大声喊着,似乎只要声音足够大,就能把疼爱他的爷爷喊回来。
大喊的同时,泪水已经模糊视线。
赵以晴果断上前,把虞静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没有别的想法,纯粹就是心疼小虞。
至亲离世,那种难过和伤心,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
赵以晴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干脆用实际行动,希望能分担一些小虞的痛苦。
纪天问当然也没闲着,立即安排车,带着赵以晴和虞静竹,火速前往云雾山。
……
位于山顶的农家小院,仿佛跟之前别无二致。
但,院子里的花,已经被移走。
枯叶铺在地上,踩在上面发出的声响,让人感觉格外凄凉。
虞静竹在赵以晴的搀扶下,朝着堂屋走去。
门开着,她的步伐格外缓慢。
她希望走的慢些,爷爷会像以往那样,从堂屋里走出来。
然而,一直等到上了台阶,都没能见到那熟悉的声音从堂屋里走出。
纪天问握住虞静竹的小臂,捏了捏,然后迈过门槛,进到了屋内。
掀开门帘,来到虞博远居住的东屋。
只见土炕上,一位老人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一般。
此刻的虞博远,不再是以往那副邋里邋遢的形象。
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
虞静竹再也控制不住,扑到爷爷身上嚎啕大哭。
纪天问和赵以晴互相对视,谁也没有上前阻拦。
负面情绪,需要释放。
哭出来,心里或多或少能够好受一些,总比强忍着要强。
良久,虞静竹止住哭声。
她直起身,看向纪天问,说道:“我爷爷一辈子都穷困潦倒,最后一程,我想让他,风风光光的走。”
“好。”纪天问点头答应下来,接着握住虞静竹冰凉的手,温声道:“小虞,不要觉得孤单,也别害怕,你还有我。”
“还有我!”赵以晴上前,握住虞静竹另外一只手,说道:“小虞,我跟天问哥哥,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虞静竹把纪天问和赵以晴的手握紧一些,重重点头。
……
虞博远的丧事,由纪氏集团帮着来操办。
讣告发出,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不光是平州市当地,外地也来了不少人。
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丧事隆重而热烈,完全符合虞静竹要求的,让爷爷风风光光,走完最后一程。
过后,一切如常。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众生平等”,才显得有几分道理。
一口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任凭活着的时候,有天大的能耐。
可死了,也就是一个坟包。
地球不会停转,太阳照常升起。
……
“小虞,我求求你了,你就好好睡一觉吧。”赵以晴躺在虞静竹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哀求道:“都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你不睡的话,身体可就垮了。”
虞静竹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你先睡吧,我睡不着。”
她的眼睛当中,满是血丝,让人无法不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赵以晴眼珠转了转,说道:“小虞,你把你以前对付我的那种粉末闻一下,可能会有用。”
“小赵,别白费力气了。”虞静竹依旧摇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等我中招,你肯定趁机往火坑里跳。”
赵以晴被戳破心思,完全不觉得尴尬。
毕竟,她也是真的关心虞静竹的身体,顺带藏着自己的小心思而已。
接连劝说,不见起作用。
赵以晴急道:“小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再不睡,我可就把你打晕了啊。”
“你可以试试,看看是我先晕,还是你先不能动。”虞静竹全然不在意道。
“行!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赵以晴下了床,拉开衣柜的门,用身体挡着,从中取出一个手持的小风扇。
她把风扇藏好,然后转过身。
“小赵,你藏什么呢?”虞静竹狐疑道。
赵以晴并不回答,一个箭步冲上前,作势就要把虞静竹打晕。
早就警惕拉满的虞静竹,立即素手一扬。
赵以晴屏住呼吸,然后把小风扇举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