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清垂眸。
手和视线一起下移到她的小腹上。
干燥温热的手掌落上去,明明是许梦桑渴望的抚摸和触碰,可此刻她僵硬如石。
“阿清,我们先进去,别被人看到了。”
陆宴清嗤笑,眼底薄雾散尽,恢复平时的犀冷,低声在许梦桑耳边说道:“许小姐,你觉得我能让你把这个野种带进陆家吗?”
音调极轻,宛如惊雷一样劈下来。
许梦桑呆若木鸡,双目惊恐,脚底仿佛灌满铅水。
陆宴清开门进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阿清,你听我解释。”许梦桑握拳,用力敲门,“阿清,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阿清!”
尽管女人声嘶力竭,大门依旧紧闭。
浴室里。
陆宴清躺在浴缸里。
拿起手机,看着苏芷溪的微信,聊天界面满屏红色感叹号。
男人闭上眼睛,神色悲痛。
苏芷溪把他微信电话全删了,坚决又无情。
“苏芷溪,你到底在哪里,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婚礼的消息到处飞,她一定看到了。
难道她真的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娶别人吗。
陆宴清漫无目的翻手机,突然,翻到一个电话。
蹭的一下坐起来,水花溅了一地。
*
苏芷溪给苏小春吹完头发,接到陆依兰的电话。
对方询问她在这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芷溪说一切都好,可她有疑问。
最终忍不住问道:“依兰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依兰轻笑,“没什么,你不也一直挺照顾我女儿的嘛。”
女儿?
苏芷溪更听不懂了。
“蒋竹。”陆依兰说道:“那个丫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苏芷溪难以置信,“什么?!蒋竹是您的女儿?”
陆依兰沉声默认。
苏芷溪仔细回想了一下,蒋竹倒是说过,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国外。
只是没想到她母亲竟然是陆依兰。
缘分奇妙。
陆依兰打电话过来,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她知道了小春的事情,这些天一直在找人找国外可以执刀的医生。
亨利的叔叔也是国外心脏外科的权威,可惜已经退休了,亨利求了一番,老人听了小孩子的情况,答应为其做手术。
苏芷溪闻言,无比激动。
“什么时候?”
“明天的航班,我安排了人来接你们。”
可陆依兰下面的话,让苏芷溪沉默。
“苏小姐,明天好像也是陆宴清和许小姐的婚礼,蒋竹说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苏芷溪告诉自己要忘记一切。
陆依兰语气平静,“好,我知道了。”
陆依兰知道她还爱着陆宴清,那哽咽的语气,骗不了人的。
不然她不会在女人最好的年纪,选择生下那个孩子。
苏小春身体不好,她一人承担,从没陆家开过口。
陆依兰从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和南城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不同,有坚韧的外壳。
“所以这一次,你是真的放下了吗?”陆依兰试探问道,“他明天就是别人的丈夫了。”
苏芷溪掐了掐指尖内侧的肉,清醒又理智。
“我想好了。”
陆依兰目光淡下去,“好,你不后悔就好。”
让那臭小子后悔去吧。
陆宴清是瞎了眼,非要娶那个娇纵绿茶的许梦桑。
挂了电话,苏芷溪按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
“苏芷溪,陆宴清对小春做出那种事情,忘了他,你能做到。”苏芷溪自言自语告诉自己。
打开卧室,发现苏小春呼吸均匀,陷入熟睡。
明天离开,得收拾一下。
殊不知门刚关上,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一双乌黑的亮眸,看着门口。
小手擦去眼角的眼泪,“芷溪,你一定很辛苦吧。”
从床上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带着小锁的绘画本。
有心要看,那锁其实防不住任何人。
冯荷粗心大意,没发现过这个本子,苏芷溪在医院看到,尊重小朋友的秘密,从没想过要看里面的内容。
苏小春睡不着,蹑手蹑脚走到书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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