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文文如此说,马叔倒也没追问,点点头说道:“好,我都知道了,孩子,这两年苦了你们了。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在,其他师兄弟呢?”

张文文说:“还有两个师兄去采草药了,回来要给师父熬药的,我不懂这个,就留在庙里照顾师父。其实原本还有一个师兄,在庙里待了不到两个月,觉得太苦,就走了。”

马叔说:“走了也没什么,各人缘法不同罢了,这本就不是强求的事。不过你一个女孩子能在山里坚持下来,的确让我惊讶,也很佩服啊。”

张文文微笑道:“其实是师父师兄照顾我,都是给我轻活,那些重活累活都让他们抢着干了。”

这时候我也问道:“对了,你妈妈呢,当初不是跟你一起上山的,她没来吗?”

张文文说:“我妈妈其实就在庙里待了一年多,身体恢复了一些,她就回家了,毕竟她还有我爸,还有我哥,不能抛下不管。”

我叹口气:“是啊,她有爱人,也有亲人,又怎么能安心在这山里常伴青灯,终此一生呢。”

闻听此言,张文文神色微动,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明白我话中之意。

她的妈妈有爱人有亲人,她又何尝没有?

但是,对于我这句话,她却并没有接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面色渐渐转为平静。

然后,她轻声说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不管怎样,我都要和她在一起,守住我们心中的道。因为师父说过,如果她走了,我走了,大家都走了,那这个‘道’谁来守护,谁来传承呢?”

她这句话,既是对我的回应,也是表明了她的心迹。

此言一出我就明白了,她大概率已经不可能随我再入红尘了。

但是她说得很对,这份“道”需要有人守护,更需要有人传承。

于是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端起茶杯,低头饮茶。

马叔长长叹口气,然后问张文文,紫虚道长的病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如何引发?什么症状?

张文文又迟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某处,马叔微微皱眉,没有再说话,却已目光潸然。

虽然张文文没有明说,但看她所指的部位,应该是肝胆之处。

这个地方若是生病,通常来说……

我不敢多想。

马云峰倒是嘴快,忍不住说道:“既然这么难,干嘛不跟我们说一声,非得要自己苦苦捱着,再说你们明明可以不来这个破庙的,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干嘛要受这份罪啊?”

张文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恰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

“如果人人都向往名山大观,喜欢高屋大厦,贪恋锦衣玉食,那这道还修了干嘛呢?更何况,这庙宇虽然破败,但奉道的心却是虔诚的,这神像虽然陈旧,但神灵从未离弃,你看灵官爷的头虽然是歪的,心却是正的啊。”

随着这声音,紫虚道长从屋外缓步走来。

数年未见,她憔悴了许多,但风姿不减,一双眸子宛若秋水般澄澈,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旧了,还加了一些补丁,但却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马叔站起身,看着紫虚道长,目光里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对视了好几秒,他才嗔怪地开口低斥。

“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都告诉你了,无论有任何难处,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为啥不听?还故意瞒着我,你……你把我当师兄了嘛?!”

别看马叔这话是在责备,但他说的可温柔了,一点也不像他平时骂我和小马。

我心里有点想笑,但又感到一阵心酸。

马叔一辈子嬉笑怒骂游戏红尘,可唯独对紫虚道长,就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他对紫虚道长情意绵绵,却始终持之以礼,别看他去洗浴二楼降妖除魔一点也不含糊,但从来没碰过紫虚道长一根手指头。

当然了,他以前年轻的时候碰过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看到过……

马叔这一番话说出来,紫虚道长瞧着他,脸上笑吟吟的,却是压根都没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你呀,头发又白了好些。”

马叔顿时语塞,一脸无奈的看着紫虚道长,摇头叹道:“你呀,还是那么犟,你跟我说一声能咋滴?不就是修一座庙吗,至于把自己累成这样?我虽然没什么积蓄,但是我还有一个门市房……”

闻听此言,我上前一步说道:“马叔别冲动,修庙可以慢慢来,那门市房是你养老的,动不得啊……”

马叔瞅了我一眼:“我意已决!”

马云峰也上前劝:“师父,三思啊……你那门市房都够给你和紫虚道长一起养老的了,实在不行,咱们把紫虚道长接到哈尔滨去呗。”

哎呀呀,要不说马云峰这小子心眼多,一句话就说到马叔心坎子上去了,看来这溜须拍马也是天赋啊。

马叔一听,顿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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