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我俩出门拦了好几辆车,没一个司机知道白骨滩在哪的。

我问杨业:“杨大哥,那地方你去过一次,路你还认识吧?”

杨业挠着他那狗啃似的光头,刚想说话,这时路边停下一辆中巴车。

司机摇下车窗,冲我们招手:“上来吧!”

我走上前说:“我们去白骨滩子精神病院。”

司机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这就是去那边的专车,全市就这一辆!”

杨业想上车,被我一把拽住,我细细打量这辆车,这种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巴,在哈市早就绝种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开这玩意拉活?

中巴车的漆面全脱皮了,到处都锈迹斑斑,车龄至少超过三十年了,这种车敢上路,不等着被交警罚么?

再看这司机,三十来岁,头发跟野草似的,乱糟糟的,身上穿了件军绿色的大棉袄,面相看似稀松平常,我却总感觉,这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见我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司机笑咪咪道:“许兵仙派我来接你俩的,上车吧,保管给你拉到地方!”

车上乘客不耐烦了:“走不走啊?我还赶时间呢!”

杨业一听是许兵仙派来的车,毫不犹豫地大步上车。

我上去前特意留心,观察了下车里的乘客,并没有瞧出丝毫异常。

那就上呗。

我俩上车后,中巴车开动,一路颠簸,走走停停,七拐八拐地,驶入了一条僻静的公路。

车里歪歪斜斜,坐了十来号人,死气沉沉的,我上前给司机发烟:“师傅,您是许兵仙什么人啊?”

司机娴熟地盘着方向:“我是他的病人。”

“病人?”

“对啊,许医生是精神病院的大夫,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司机看我的眼神无比古怪。

我听的老纳闷了,许兵仙不是兰青歌的师兄吗?这位闾山派的大天师,咋好端端的,跑去精神病院当医生了呢?

“这白骨滩子挺偏的啊。”我给司机递了根烟:“很多本地人,都没听过那地方。”

司机接过烟,点着了抽着:“你知道哈市有多大吗?五十个港都加起来,都没它大!”

“本地人也不能保证哪都去过啊?对不对?那白骨滩子,偏是偏了点,但那里的医疗水平还不错,我大姨夫精神病,就是在那治好的。”

我闲的没事和他瞎聊:“你大姨夫出院了吗?”

司机:“这不刚出院吗。”司机指着副驾上的骨灰盒:“这小盒,医院给送的,漂亮吧?”

合着他大姨夫,直接在里面给治死了,火化后出院的呗?

我深吸了口寒气,窗外一下暗了下来,司机瞧了眼阴霾的天空,骂了句:“草,又要变天了!”

中巴车咯吱咯吱地乱响,有个乘客说:“你这车这么破,让交警逮到,不得狠狠扣你分啊?”

司机头都不回地冷笑:“扣分?那得有驾照才能扣啊。”

他这番话说出来,大伙都吓的直吸凉气,那乘客怪叫道:“你连驾照都没有,也敢开车上路?你这不是拿人生命开玩笑吗?”

司机叹了口气:“我也想有啊,我科目一考了四十多次,楞是没过,你说咋整?”

第二排一老头打圆场道:“大惊小怪什么呢?很多老司机,几十年驾龄了,没驾照一样开,没事的。”

司机从兜里摸出瓶散篓子,大口往嘴里灌着:“老什么司机啊?这是我这辈子第一回摸车,本来我不敢的,中午喝了两斤白酒,我就敢了。”

“我连档位到现在,还没琢磨明白呢!”

这话说出来,车厢里直接就炸锅了!乘客们大呼小叫,嚷嚷着要退票下车。

有个妇女上前大声骂他:“你快停车啊!你无证驾驶,是要判刑的你知道吗?”

司机嘿嘿笑着:“老子超重度精神病,离植物人只差一步了,有诊断书的,谁敢判老子的刑?”

那妇女一愣,发出哭爹喊娘的尖叫声。

我在旁冷冷观看,瞧了眼后排的杨业,这兄弟傻呵呵坐在那,这瞧瞧那望望,竟一点都不带怕的。

车厢里吵闹极了,大伙都在骂那司机,给他骂烦了,一脸不满道:“好好,我停车行了吧?你们这帮事儿比!我不拉你们了!”

他伸手摘档,谁知那档把跟饼干似的,给他轻轻一摘,居然连根断了!

乘客们全体傻眼了。

“没事,我踩刹车也能把速度降下来。”司机一脸自信,结果一脚踩到了油门上,车速直接飙到了一百二。

当时中巴车在公路上,像脱缰的疯狗似的横冲直撞,车厢里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乱的不像话。

有乘客上前抢方向盘,那司机毫不含糊,立刻就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已经彻底失控,距离车毁人亡已经一步之遥了,这时,杨业在后排冲我招手:“李兄弟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