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唐雪后,我让手术师在原地等待,为了防止他趁机逃跑,我提前给他下了道血咒术,怕他偷吃,我还给他上了指铐。

我进入桥洞电梯,按下按钮,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电梯缓缓下沉,光线越来越暗,温度也越来越冷。

电梯到达最底部后,我抬头看去,上方的洞口缩的只有汤圆大小了。

不远处的发电机正沉闷地运转着。

我走出电梯,看向前方,地底空间和749描述的一致,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的地下行宫,之前曾堆积在这里的尸阵已经被全部清空了,此刻,整个地下行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雾,尽管血雨每隔十米就放置一台白炽灯,灯光把行宫照的灯火通明,可这里依旧给人一种阴森,绝望的压抑感。

我沿着灯道前行,前方的灰雾快速退散,走着走着,居然进入到了幻境之中,头顶竟出现了一片夜空,星河璀璨,一轮圆月孤零零地挂在东方。

前方也凭空出现了一座阴暗,肃重的古代宫殿,夜风阴冷如刀,我踩着台阶上前,只见宫殿的柱体上雕刻着一只只金龙,明明是木雕的死物,可它们却活了,正围绕在巨大的红色圆柱上游走嬉戏着。

来到宫殿中,脚下黑色的石板整齐,光滑如镜,倒影着摇曳的昏黄烛火,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细微的滴水声。

在宫殿尽头,有一处铺满红绸的台阶,台阶上方的金色龙椅上,正坐着个身穿龙袍,头戴帝王之冠的古代青年。

青年留着一头绸缎般丝滑的长发,面相极美,五官透着浓浓的帝王之相,可表情却显得非常阴郁,眸子里透着浓烈的悲愁之色。

青年有些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单手托腮,若有所思,整个宫殿没有仕女,下人,独独就我们两人。

我来到台阶下方,青年这才留意到我的到来,面露欣喜之色,慌忙起身来迎接我:

“我日盼夜盼的人,总算是来了。”

我抬头看向他,轻声问:“你?就是守护秦岭龙脉的那条应龙?”

青年笑着点头,拉着我的手走上台阶,扶着我一起坐在龙椅上,我有些慌乱,连忙起身:

“这可不好,我一介凡人,怎敢坐龙椅?”

青年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起身:“你命中注定,当坐此位。”

“不过,不是这里,而是……”

青年欲言又止,他的手掌温软如玉,说话也吹气如兰,柔和无比,调转话题道:

“我的形象过于巨大丑陋,怕引起你的不适,所以特意制造了这场幻境,以人形来见你。”

我在龙椅上如坐针毡,想了想,我小心地问他:“殿下怎么称呼?”

青年冥思苦想了半天:“你就叫我小龙好了。”

我后背立刻起了层寒毛,我李三坡一凡夫俗子,眼前这青年,可是存活了千万年的古代应龙,我哪敢乱来啊?

“这不行,这也太失礼数了。”我连忙摇头。

青年眨着眼:“那,劳烦你帮我起个名字。”

我思考了下,说:“简单点,就叫李龙吧。”

“好!”青年满意地笑着:“你我同姓,再好不过。”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殿下,我听马义说,你指名道姓想要见我,不知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李龙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松开后道:“我们这支龙族,早在夏朝之前的无尽混沌时代,就一直居住在三大龙脉的源头,守护着龙脉。”

“传承至今,我的祖辈们相继离世,他们的尸骨化身成人间的一条条山脉,他们的血汇集成一条条河流,如今,这支龙族只剩下我最后一人了。”李龙神色哀愁地叹了口气,又道:

“龙脉,是国家的灵魂,龙脉不倒,国就能长存,父亲临终前,曾嘱咐我刻苦修行,用生命来守护龙脉。”

“可我并不是修行的材料,在我族中,我的体型最小,力量也最微弱,我一直梦想着能逃离此地,翱翔九州,可家族的宿命,却像诅咒般将我困死在此地。”

我不动声色地听李龙讲述着,由于存活太久,他的很多记忆都缺失了,只记得最近数百年的事。

从宋末达子入关,再到明末清军入关,妄图斩断大明龙脉,从义和团进入秦岭,试图封锁龙脉来灭杀大清气数,到上世纪三十年代,高岛流派的风水师来此地布置尸阵,最后再到血雨入侵……这数百年来,这片土地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外族入侵,这里的人们,经历着一波又一波的血腥屠杀,苦难和压迫,一直是这里挥之不去的主题。

这数百多年间,为了守护龙脉,李龙经历了太多次生死危机,他看上去这般年轻,可他紧锁的眉宇间,却透着厚重的历史沧桑感,不禁让人感叹时光蹉跎。

“李先生,我太疲惫了。”李龙冲我微笑着:“也太虚弱了,感谢你,为我解决了东洋阴仙的大麻烦。”

“现在的我,杀个人都很费劲,更别说阴仙那种境外死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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