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个村支书,你可以做到深入全村每一个农户,认识全村每一个村民。

如果你是一个乡党委书记,你可以做到认识全乡所有的党员干部,包括所有村委成员。

如果你是一个县委书记,你可以做到认识全县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就算不错的了。

如果你是一个市委书记,估计你连全市处级以上领导干部都认不全。

景川自治州虽然只有三县一市,规模看似比中部那些人口大省的地市要小很多,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单位,一个都不会少。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梁栋身为州委书记,不可能事必躬身,事事亲力亲为。

但有些事,别人又代替不了他。

比如去张仲军家。

章修齐的提醒,梁栋记在了心里,第二天就抽出时间,带上于镶,去了张仲军家。

张仲军死后,米秋河接任了州委书记一职。

米秋河跟张仲军关系不错,张家就就依旧住在州委家属院儿。

等米秋河进了精神病院,胡捷接任了党委书记后,就找人做了张家的工作,让他们‘主动’搬出了州委家属院儿。

梁栋打听到张家住址,自己花钱买了些礼品,就上了楼。

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破旧小区,小区里全是那种七层的步梯老房子。

张家住在五楼,就算梁栋没掂东西,一口气爬上来,也有些心跳加速。

梁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满头银发的妇人。

“你是孙老师?”梁栋问了一句。

他口中的孙老师叫孙昕,是张仲军的夫人,以前在州教体局工作。

老妇人点点头,然后问道:

“你是?”

确定眼前的老妇人就是孙昕后,梁栋有些欷歔。

如果张仲军没死,现在顶多六十左右,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满头银发的妇人,也不过六十岁左右。

可是,要说她已年过七十,肯定不会有人怀疑。

“我叫梁栋,是现在的州委书记。”梁栋自我介绍道。

孙昕一听说梁栋是州委书记,脸上立刻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书记?这么年轻?”

梁栋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笑道:

“孙老师,我只是看起来年轻!”

孙昕连忙把梁栋和于镶让进屋里,见于镶提了不少东西,就开口道:

“来就来了,还买这么些东西干什么?”

梁栋指着于镶道:

“他叫于镶,是我的秘书。我们俩很冒昧地过来拜访您,空着手就太不像话了。”

孙昕没有再说什么,就请梁栋和于镶先坐下,她则接了两杯水,端给了二人,有些歉意地说:

“家里没有茶叶,只能委屈你们喝白开水了。”

“白开水挺好!”

梁栋说着,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又坐回原位。

“孙老师,就你一个人住这里?”梁栋问。

“我儿子一家在燕京,他们小两口好不容易攒了些钱,买了个两居室的小房子,我要是去了,就得跟孙子挤到一个房间。孙子正是上学的年纪,比大人还忙,我一个老婆子,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习,所以就一直留在了景阳。这套房子还是我和老张二十多年前买的,后来就闲置了几年。老张不在后,儿子花钱整了一下,我就搬过来了。”孙昕解释道。

“住的还习惯吗?”梁栋又问。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孙昕道,“我都一把年纪了,活一天赚一天。”

梁栋连忙道:

“孙老师,你这个态度可不对。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照顾一下孩子们的感受吧。”

“谁说不是呢?”孙昕点点头,“要不是我还记挂着儿子一家,尤其是我那个十分听话的小孙子,我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孙老师,我来景川有些时日了,一直没来看你,你可不要怪我呀。”梁栋道。

“你是州委书记,日理万机,能来看我一趟,就说明州委没有忘了我们,我已经很感激了。”孙昕回答道。

“孙老师要是有什么困难,不妨给我说,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了。”梁栋承诺道。

孙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

“我还真有一个困难,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梁栋手一伸,道:

“孙老师不要有顾忌,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说。”

“你看哈,我这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太好,尤其是我这老风湿,变个天就疼得受不了。我们这套房子是而是多年前的老房子,没有电梯,这五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对于年轻人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可对于我这样一个老婆子,那可真要了我的老命了,下去买个菜,再上来一趟,至少得歇两三回……”孙昕也没跟梁栋客气,直接摆出了自己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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