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套房内,陈婕妤现在得到了答案,明白了程逐为什么不需要在前台登记自己的身份证。因为他早就登记过了,早就来过这个房间,早就在这里头进行了一番布置。在程逐说出第一句话时,陈婕妤其实就有点想哭了。

    这种想哭的冲动,其实不仅仅是惊喜与感动。

    还有……从小积压在心底里的委屈!

    是的,就是委屈。

    别的小朋友都有人疼有人爱,但她没有。

    因此,程逐凭借自己的高段位,随口说出那句“1号礼物到6号礼物是给小屁孩陈婕妤的”时,她的心防就已经彻底崩但像陈婕妤这样长大的人,其实很会忍。

    尤其擅长忍眼泪。

    因为过往的种种经历让她明白,哭是没有用的,自己哭得越厉害,家里人只会越烦躁,只会对她越凶。可当程逐从背后抱住她,俯身说出那句“生日快乐啊”时,好像她的技巧不顶用了,憋眼泪的那些小诀窍都不管用了。就在她掉小珍珠的时候,这个狗男人开始了:“诶?陈老师不会在哭鼻子吧?”

    这个坏东西这种时候又开始故意喊老师了,

    这使得这位戴着金丝眼镜,一向稳重严肃的都市轻熟女都忍不住被他这個从后背环抱着,然后抬手向后,在他的腿上盲打了一下。

    “哎哟,我给你过生日,送你礼物你还打我!有没有天理了!”

    “老师就可以随便打学生是吧?”

    “呵,女人果然是不能拿来宠的!”他故意提了宠这个字。

    被他这么一番插科打诨,辅导员的情绪还真有了一个大转弯。

    他就这样持续从背后搂着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说着:“我下午就来这里了,这么多东西,搬了好几趟。这个民宿空调还开的贼热,搞得我出了一身汗。”

    “我呢,现在先去洗个澡,你呢,就在这里拆礼物,好吧?”

    陈婕妤微微点了点头。

    程逐说先去洗澡,自然是在做着——战前准备工作!

    但是,这不是他的深意。

    他太清楚了:“对于那种接收到过这个世界大量恶意的人来说,她接收到善意时,反而是无措的。

    这满地的礼盒,你叫陈婕妤当看自己的面,欢大喜地的去拆,她是不适应的。

    相反,自己不在身边,把空间单独留给她,她才会更轻松地去做这一切,整个人才会更松弛。

    女人嘛,拆个快递都会很开心,更别提是拆礼物了。

    这一刻的氛围,我肯定是会帮她营造好的。

    至于我,现在当然是去把自己给洗香香咯!喷香喷香的!

    他还嫌弃民宿的沐浴乳和洗发水不够好,自己专门带了一套旅行装。

    谁还不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了呢?哼哼!

    程逐拿着自己的一系列“装备"走入卫生间后,套房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了陈婕妤一人。她听着里头传来的水流声,开始脱下碍事的大衣外套,然后在落地窗前蹲下身子,她的腰臀比例本就很好,臀跨很宽,随着她缓缓蹲下,那黑色直筒裤便被撑得鼓鼓的,不管是从侧面看去,还是从背面看去,那饱满的弧线都无比诱人。

    还是那句话,臀膀宽过肩,赛过活神仙。

    懂得都懂。

    她按照程逐的嘱托,先从1号礼盒拆起。

    整体来说,像这种送礼的套路,由于礼物数量太多了,所以不可能做到祥样都有新意。而且送礼是一门学问,要把握一个度。

    1号礼盒里的东西并不稀奇,是一个小小的拨浪鼓,但做工很精致,是送给1岁的小陈婕妤的。她掌起拨浪鼓,在手中轻轻转动摇晃,听看鼓面发出声响,眼眶都还发红呢,脸上却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很奇怪,长得好看的女人,如果红看眼眶再笑,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这种美感里,是带看一股破碎感的。

    程逐对辅导员的着迷,与她的气质有很大的关系,一方面是平日里的那股子小严肃与禁欲系,另一方面就是这种偶尔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破碎感。

    这玩意儿很让男人上头的,真的。

    过了一会儿,她便把拨浪鼓小心地放回礼盒,然后盖上。

    她在拆的时候动作都是很轻柔的,包装盒都舍不得有什么损坏。

    她就这样按照号码顺序一路拆。

    拆的过程中,还有一点特别有意思,那就是她可以去思考:“程逐为什么在这一年里,选这样一份礼物?”

    “他的心思是什么?”

    这些都是能增添小情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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