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池子大街,阎解旷站在婉芝太太的院子前,按响了门铃,这是之前阎解旷叮嘱吕四姐装的,省得在内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冬天了,吕四姐也很少出后院,一直陪在婉芝太太身边。
不一会儿,门开了,吕四姐一看是阎解旷笑着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婉芝太太还说起你呢。”
阎解旷进到院子里,吕四姐关上了大门,两个人向内院走去,阎解旷笑着说道:“奶奶说我什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可不是,说你都好久没来了”吕四姐答道,阎解旷进到堂屋,就看见婉芝太太穿着一件羊皮夹袄,躺在躺椅上呢,旁边的收音机还播放着京戏。
阎解旷先把自己带的糕点放到了门口的四方桌上,说道:“奶奶,想我了吧,我来看您来了。”
婉芝太太这才睁开眼睛,她现在年龄大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这才听到阎解旷来了,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快过来,我的孙儿,这里暖和。”
阎解旷这才发现,这堂屋的后墙原来的挂画和条案都撤掉了,改成了一个壁炉,怪不得一进来,阎解旷就发现这屋子比他们家暖和多了。
“哎呦,老太太什么时候做了一个壁炉啊,这可暖和多了,我得把大衣脱了,要不待不住。”说着阎解旷脱了自己的军大衣,吕四姐直接就接了过去,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阎解旷走过去,坐在婉芝太太旁边的方凳上,扶着婉芝太太又躺下来,吕四姐说道:“这不是今年入冬,太太一直吵吵着冷,我这一想,找人看看地龙,是不是堵了,后来人家来了给看,说不是,就建议说做个壁炉,这样温度还能高点,老太太也同意了,就直接做了。”
婉芝太太说道:“唉,今年一入冬,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找了医生来看,开了点滋补的药,我就知道,应该是年龄大了,这怕冷怕热的了。”
阎解旷心中一暗,知道这奶奶年龄越来越大,身体大不如前了,阎解旷说道:“奶奶我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请你去老院子过年,你觉得怎么样啊?”
婉芝太太摇摇头,说道:“算了吧,我就不去了,我这精神越来越不济了,去那儿根本坐不住,不信你问问四姐。”
吕四姐说道:“老太太觉越来越多了,估计长时间坐是不行的,我在这呢,你就放心吧,就别折腾老太太去你那儿了。”
阎解旷也知道,吕四姐从不说什么虚话,既然她这么说,就说明婉芝太太是真不能出院子了,阎解旷点点头说道:“那行吧,三十那天我吃完饭就过来,给你们送些菜来。”
婉芝太太说道:“你啊,好好过你的年吧,别惦记我,我这儿有四姐呢,没什么大事。”
阎解旷说道:“奶奶,您啊,就别操心了,我不惦记您惦记谁啊,到时候啊,我跟熙熙一起来。”
婉芝太太笑着说道:“那好啊,我给你们准备大红包,那我就等着。”
吕四姐说道:“解旷,你陪着老太太吧,我去给你倒茶。”说着就走出了堂屋。
阎解旷一直陪着婉芝太太,直到看见婉芝太太又有点犯困,这才扶着婉芝太太去到卧室,看着她睡着,阎解旷这才出了堂屋,走的时候跟吕四姐说道:“奶奶年龄大了,如果有什么事儿就及时打电话给我,我觉得,你跟太太商量一下,你也别住厢房了,搬到西屋陪着奶奶吧,也好有个照应,反正那屋什么都是现成的,搬过来就是。”
吕四姐点点头,说道:“行,我明天就搬过来,老太太说过,我怕打扰到她休息,就没搬。”
阎解旷出了婉芝太太的院子,就独自向父母家走去,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这进入腊月以来,温度一降再降,谁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逗留。
阎解旷回到西跨院就钻进后院堂屋里,在炉边烤火,亮子和芳芳都没在这屋,估计是在书房呢吧,杨瑞平在东屋喊道:“谁回来了?”
“是我,妈,我爸呢,不是早回来了吗?”阎解旷问道。
这时候杨瑞平从东屋走了出来说道:“你小点声,囡囡刚睡着,你爸下午就去隔壁喝酒去了,说是许伍德的赔罪酒。”
“什么赔罪酒,赔什么罪啊?”阎解旷疑惑的问道。
杨瑞平噗呲一乐,说道:“什么赔罪酒,这不是咱们姐们达成一致了吗,不让那几个老头子喝酒,要严加看管,这几个老头子就找各种理由聚餐,就为了喝那口酒。”
阎解旷也乐了,说道:“几个老爷子年龄也大了,喝口酒怕什么的,怎么还弄出禁酒令出来了。”杨瑞平说道:“我们也不想啊,那不是前面那个胡同两个老头,就是前阵子一起喝酒,不是喝死了吗,听说送医院都没救回来,这不老姐几个也怕了,就商量了一下,不想让他们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