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韦如霜还好,一提起韦如霜,桑桑双眸恨不得喷出火星子,将那小贱人给烧死!

  千方百计的接近她,费劲心思的讨好她,本以为是多了个拍马屁的狗腿,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叫,这韦七小姐竟然踩着她的尸体,爬上了四妃之一的位置……

  她真是太天真了!

  在京城长大的小姐,怎会有那种简单痴傻的人物?

  蠢得是她啊!

  从位高权重的贵妃娘娘,变成如今被人视作草芥的冷宫废妃……

  若她桑桑身出名门,有雄厚的家世做依仗,那打入冷宫不过是权宜之计。

  总有再次翻身出头的那日。

  可……

  她是个无权无势的南疆孤女啊。

  唯一的家人,也被萧长卿圈养在曾经的郡王府中,数月未曾见面……

  桑桑眼底的怒意缓缓沉淀,浮出一抹淡淡的哀色。

  原来她的荣宠和未来,全系于帝王和太后的一句话,从来,都不由自己啊。

  天真了十几年的桑桑,在此刻,在对面太监嘲讽的眼神中,终于清醒过来。

  一手好牌被她打烂。

  原本,她该是萧烨的表妹,是太后娘娘的婢女,是当今陛下的救命恩人。

  可如今……

  困顿深宫,犹如困兽。

  桑桑深吸一口气,忽然从自己手上,撸下一串纯金的手钏,那手钏极重,落手沉甸甸的,放到市面上,可抵千两银子。

  往常,这些玩意她都看不上的。

  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筹码。

  桑桑上前两步,面上浮起艰难的笑意,将那镯子塞进那公公手中,谄媚地笑道。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有些小忙还请公公搭个手。”

  那公公眯着眼,度量着那金镯子的份量。

  不愧是曾经的贵妃娘娘,出手就是阔绰。

  宣旨公公擦了擦手,接过那金镯子,笑的比桑桑还要谄媚。

  “小主说的哪里的话,随手帮个小忙罢了,哪用您如此破费?”

  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将那金镯子塞入怀中,唯恐桑桑后悔。

  “您说……”

  将金镯子塞入怀中后,那公公朝桑桑更凑近了些。

  ……

  一驾轻快的马车,驶离了扬州城。

  马车的架板上,只有一个赶马的车夫。

  素简的车厢内,兰溪和王薪生面对而坐,腮雪则只坐了一半的凳子,动作小心地用夹子夹起那半块茶饼,放进琉璃白玉壶中,开水冲泡之后,为兰溪和对面的王薪生各斟了半杯。

  茶温微烫,入喉却正好。

  茶叶的清香在喉间发酵,满腔都是清甜馥雅的味道。

  兰溪最喜这样的温度。

  饮了半盏后,伸手想撩开车帘,却被对面的王薪生制止住。

  “你若要看外面地形的话,那我只好将你和你这位侍女先敲晕了。”

  “王氏在此隐居百年,除了族内的嫡系,任何人都不知道王氏真正的入口和方位。”

  “接你来王氏,本就是一场冒险之举。”

  “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份上,给你些特权,便不把你敲晕了,允许你睁着眼,清醒地来到王氏,可你若要观察地形,识记地图,以待将来的不时之需……那我说什么都不能纵容了……”

  兰溪收回手腕,目光复又落在那茶盏之上。

  淡淡道:“你多虑了。”

  “哀家并不是想查清王氏的老巢在哪儿。”

  “只是坐在这狭窄的篷车之内,已有两三个时辰了,空气憋闷的很,想透透气罢了。”

  “既然触了你的忌讳,那便再忍耐忍耐吧。”

  王薪生眸光微眯,笑道:“快到了……”

  ……

  马车左拐右拐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处翠鸟啼鸣的山谷之前。

  蜿蜒的溪水,拍打着溪水两边的石岸。

  汩汩的流水声,让人心情都跟着平静下来。

  “六少爷,到了。”

  赶车的车夫虽然貌不惊人,却是王薪生的亲信,就连称呼都不一样。

  马车内的王薪生,这才掀开帘子。

  车窗外,清澈而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一扫马车内憋闷了一路的浊气。

  兰溪将耳边的翡翠玉饰往而后别了别,接着,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让她眸中闪过一抹惊异。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此处地势虽不算高,但两侧却有两重比行的群山,好似两尊侍卫一般,卫护在左右,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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