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碎肉?

    权珩冷静思索。

    鬼妈妈带走季洁也就五分多钟,不可能这么快切碎装袋。何况要真是季洁,也没必要再装袋,直接剁碎了用现成的就可以。

    死的玩家只有两个,这碎块只能是……

    被狼人剁碎的慕桡。

    权珩微微皱眉。

    狼人吃肉,又急需鬼妈妈提供食物,那为什么不直接吃掉慕桡?

    毕竟纽扣,或者说鬼币要自愿接受才可以使用,慕桡这形态恐怕没法说句“我愿意”,对鬼妈妈来说也没了用处。

    权珩压下心绪,看向屋内。

    鬼妈妈轻轻哼着歌,把那堆碎肉极其爱怜、极其轻柔地抱在怀里,像是抱一个刚满月的小婴儿。

    猛一看,还真像个慈爱的母亲。

    “别害怕,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很快,很快就能永远安全了。”

    鬼妈妈温柔轻喃,伸手触碰挂在墙面的梳妆镜。

    镜面波动,如黑云旋转般露出一条深深的甬道。

    “欢迎回家。”她低哑笑道,抬手将怀里的尸块丢进。

    甬道开始剧烈翻动,不一会儿便传出“咕咚咕咚”的声音,连鬼妈妈自己的肚子也响起同样的声音。

    像是胃酸消化,也像是牙齿咀嚼。

    权珩直身后仰,想要换脚时不慎擦过窗台边枯黄的爬山虎。

    沙沙……

    枯叶的断裂声轻微,在这种死寂的夜里就是地雷!

    鬼妈妈刹那抬头,看向窗户!

    坏事。

    权珩心中一沉,低头往下看。

    五楼一直在探头的女鬼察觉不对,急切招手。

    嗒嗒嗒……高跟鞋声逼近,一步一枪子。

    现在下楼一定会暴露,那样不仅进不了六楼,还会连累五楼。

    权珩攥紧飞爪绳,抬头向上看。

    “咔!”

    窗户被大力推开,反弹在墙壁咚咚作响。

    鬼妈妈警惕观望,四下只有寂静。

    她目光扫过,黑色纽扣闪着精光,但窗台上只能看到几片随风晃过的爬山虎枯叶。

    “你他妈不长眼是不是?你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只是出来找线索……”

    走廊中闹出细碎的声音,鬼妈妈顿了顿重新关上窗,踩着高跟鞋离开。

    六楼窗外顺着爬山虎向上,天台落了捆飞爪绳。

    权珩靠在护栏,无声松了口气。

    开关门的声音响起,权珩将绳索捆腰,双手抓住护栏翻身下垂,用脚尖推开窗户,利落荡进。

    屋内只开了一盏灯。

    地板被干涸的血液污染成了暗红色,落脚的瞬间只感觉黏腻,像是踩到了胶水上。

    屋内腥味呛鼻,进入喉管都有种黏腻的腥辣感。

    权珩冷静关窗,靠近甬道口。

    内壁隐隐闪着光,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刚才丢入的尸块。

    这甬道……是通往镜子里的世界吗?

    权珩伸手,轻触甬道内壁。

    触感温暖而潮湿,像是温热的口腔内壁,但看这种一节节的结构,更像是肠道。

    “鬼妈妈的消化通道?”

    权珩抽出蝴蝶刀打算来个解剖速通,面前甬道突然开始蠕动,伴随着老旧机器重启般的噪音

    “咔咔……轰隆……”

    幽深的甬道一节节向前推进。

    权珩隐约看到里面有团东西,立刻退后半步。

    “嘭——嗒!”

    人偶娃娃被反刍而出,坠滚在权珩脚边。

    劣质的缝合线,橙红色的纽扣眼,被割下一半的娃娃头。

    ——那是慕桡的脸。

    “吱嘎吱嘎……”

    人偶开始晃动,手脚各延伸出一根极其纤细的血丝,贴地拖向房间更深处,甚至磨出一条干净的地板线。

    “这地方……是用这种方式拖地吗?”

    权珩踩着地板线跟上。

    人偶身体黏满干血浆,拖行数米后突然腾飞,甩入角落的庞大机器中。

    巨大的玻璃壁内挤满人偶,乍一看就是个巨型“榨人机”,甚至最前方也捅插着一个玩偶,缝着歪扭的字:

    【投入平庸的才能,你将榨出完美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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