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连绵起伏的九龙山仿佛一张巨网笼罩在天地间。

  山林深处,一个平坦的山坳里,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木屋,屋前,高大的男人手持利刃,脚下踩着一只半个脑袋凹陷进去的野猪,他随意用刀刮了刮野猪表层的泥垢,然后一刀刺进野猪脖子。

  “呲!”鲜血飚射,落入准备好的木桶中。

  男人动作熟练,开膛破肚一气呵成。

  男人身边,一只体型硕大的动物趴窝着,灰黑色的毛发,健壮的四肢,唇部略尖,耳廓直竖,尾毛长而蓬松,是一只狼。狼懒洋洋趴着,四周围,昏暗的夜色中,布满了萤火虫般的绿色光芒。

  霍竞川将猪头砍下,扔给大狼:“大灰!”

  大灰站起来,仰天长号,绿色光芒四散而去。

  霍竞川切了块最好的五花肉放进木屋,扛上剩下的野猪肉,拎上木桶朝山林外走去。穿过九龙山中的其中一座山脉,再去往县城,只要一个多小时。

  ……

  陆西橙睡到半夜,摸摸旁边,没人,她撇撇嘴,抱紧怀里的大熊猫,裹上新换的蓝色小被子,又沉沉睡了下去。

  清晨,知青点随着众人起床洗漱做饭渐渐喧嚣起来,陆西橙今天还是不用上工,她闭着眼睛睡得香喷喷,知道她不用上工,没有人来叫她起床。

  霍竞川到了县城,先到了一个两进的院子,一个小伙子正在墙角的灶台前盛饭,见他进来,马上把碗放下:“川哥,您来啦,嚯,今天这猪好大,得有三百斤吧!”他看着野猪差点流出口水,“川哥您这些日子没来不知道,肉联厂最近的猪好像生病了,最近都没有猪肉卖,兄弟几个都快馋死了,您再不来,我都想去找您了。”

  霍竞川冷眼瞥他:“你敢去找我?”

  小伙子杨继忠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颤:“不敢不敢,这不是说笑嘛,呵呵呵呵!”他要是敢去找人,霍竞川能将他脑浆子打出来,绝对的,他亲眼看见过男人把一头野猪的脑袋打扁,他脑袋可没有野猪脑袋硬啊,“川哥,我这早饭刚好,您要不要吃一点。”其实霍竞川从来没在他们这里吃过东西,不过他问总要问一句的,要不川哥觉得他不尊敬他咋整!

  “不用,我要的东西有了吗?”霍竞川直接问道。

  “有了有了,不就几块玻璃嘛,我叔叔知道是您要的,就提前给留出来了。”按照排单是还没轮上的,不过霍竞川要的量实在小,就一个小窗户,就先给了。

  “嗯,我一会儿过去拿,这个野猪你割一个后腿给孙栋,他是不是有个兄弟是采石场的?”

  “孙栋?没错,他大哥是采石场做啥勘测的,咱也不懂,川哥,您是有活要找采石场干,哪用得着一条猪后腿啊,您吩咐一声,一句话的事儿。”

  霍竞川冷冷看他,杨继忠傻笑:“川哥您放心,我肯定给孙栋把事情说了。”

  霍竞川指了指地上的野猪:“这头猪不收钱,你那边有什么票都给我!”

  票?川哥以前都不要票的啊?

  杨继忠拍了口袋:“川哥您等等,我进屋找找去!”说着,小跑着进了里面。不一会儿,他又小跑着出来,“川哥您看,我现在有的都在这儿了,什么工业券煤油票鞋票肉票粮票什么都有。”

  霍竞川接过,把肉票粮票油票挑出来还给他,其他的塞进自己口袋里,“行,我走了。”

  “哎,好,川哥您慢走!”杨继忠送到门口,关门的时候还在想着,他川哥咋突然要这么多票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置办什么东西的,难不成……杨继忠脑子灵光一闪,难不成他川哥要有媳妇了?随即他马上否认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川哥人那么凶,别说女人,他一个大男人和川哥独处久了也要尿急,哪个女人那么勇猛啊,不怕被川哥一巴掌拍死嘛,不可能不可能!178xs.com

  霍竞川去供销社把能买的全部买了,紧接着赶到玻璃厂取玻璃,玻璃容易碎,他找了几根木块固定,正低头忙着,就听到一个女声:“霍大哥?”

  一个穿着玻璃厂工作服的女人朝他跑来:“霍大哥真的是你啊,我老远看着像呢,你怎么来县里啦?”女人脸上娇羞,不是她视力好,而是像霍大哥这样高的人实在不常见,她远远看到个高个子就猜到了。

  霍竞川把木板固定在玻璃四周,确保路上不会碎才拿起来,视线扫过女人,女人梳了一个长长的辫子甩在背上,辫子末梢系了根深红色的发带,他看了发带两秒,扛起玻璃转身走人,女人追了两步喊道:“霍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美婷啊!”可惜她要上工,男人好像个聋子听不见,她只能遗憾地回去车间。

  霍竞川扛着玻璃刚要走出厂子大门,又被人叫住:“小霍!”

  他侧头,“杨主任!”

  杨主任递给他一根烟:“叫什么主任,和继忠一样叫我叔叔就成,叔就是想拜托你一下,最近县里不太平,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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