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洲修长手指扯开两颗衬衫纽扣,仿佛这样呼吸才能顺畅些,拿出手机拨通了黎修洁的电话,“我吃了牛奶,你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他起身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轻挠着瘙痒的手臂。

  桑浅跟了过去,“不能挠。”

  纪承洲猛然转身,神情阴鸷,“别跟过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不掐死你!”

  桑浅站在原地看着纪承洲怒气磅礴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让他补钙而已。

  好心办错事大概说的就是她了。

  本来想哄他的,现在好了,人没哄好,关系也雪上加霜。

  唉……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突然,她想起一个事,宋时璟告诉过她,他也对牛奶过敏,这两人体质竟然这么像。

  难道有钱人的体质都这么特殊?

  没多久黎修洁就来了,他急匆匆上楼了。

  桑浅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没敢跟上去,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见黎修洁下来,她忙走过去,“他怎么样了?”

  “差点休克。”

  这么严重?

  桑浅满脸愧疚,“小婶只说他不喜欢喝牛奶,我不知道他对牛奶过敏,我只是想着他骨骼有伤,需要补钙,就哄骗他吃一点。”

  “你们出门时承洲差点出事是不是?”

  话题转变得太快,桑浅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黎修洁在说什么,“是的。”

  黎修洁面色严峻,“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承洲的命。”

  桑浅虽然怀疑不是意外,但亲耳听见黎修洁说出来,还是有些吃惊,“是谁?”

  “不知道。”黎修洁摇头,“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承洲对牛奶过敏,那他们就无需今天这样费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承洲置于死地。”

  桑浅霎时明白了黎修洁的用意,大概这也是纪承洲让他传达的意思吧,“你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与他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懂,若没有他,我在纪家毫无立足之地。”

  黎修洁见桑浅想得这么通透,脸上严肃的神情才逐渐退去。

  桑浅见气氛缓和下来,望着才几天不见,却黑瘦不少的黎修洁问:“黎医生最近工作很忙吗?”

  黎修洁怎么会不知道桑浅什么意思。

  上次他让陈秋容给桑浅下药,纪承洲生气送他去部队操练,他又不是纪承洲,在部队待过,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哪里吃得了部队的苦?

  这不,晒得黑不溜秋不说,还瘦了不少。

  偏偏纪承洲还用他说过的话堵得他无话可说。

  他说,“我给桑浅下药是为了给你治病,是为了你好。”

  结果纪承洲来一句,“我送你去部队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也是为了你好。”

  他还能说什么呢?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黎修洁叹息一声,“忙,都快将自己忙死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然后摆摆手,“我走了,承洲那里你多费心。”

  费心?

  就是因为太费心了,才弄巧成拙好吗。

  之后桑浅没事不敢再往纪承洲面前凑,一心忙工作,有空就陪陪孩子。

  转眼一个月过去,向珊新剧需要的旗袍她也设计完成了。

  明天她就要随着向珊进剧组,负责服装的相关事宜,这个项目算彻底落实了。

  罗语堂说拿下这个项目她功不可没,今晚要给她补办一个欢迎晚会。

  她一直在等一个公开罗语堂和苏妙彤是亲生父女的机会,既然他主动送上门,她岂有拒绝的道理?

  晚上,桑浅来到宴会现场才发现宴会上不仅只有博薇服饰的人,还有不少桐城权贵,甚至娱乐圈也来了不少人。

  “真以为罗叔会为了你这么个新人举办这么大的宴会?”

  一道满是嘲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桑浅转头,是苏妙彤。

  苏妙彤踩着十公分的恨天高,穿一身宝蓝色抹胸晚礼服,如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般走到桑浅面前,“罗叔是以你为由头,广邀贵客,结交人脉,寻找更多的合作机会,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公司的大功臣了?为你举办宴会?你也配?”

  原来是这样。

  真是无奸不商。

  不过正合她意,人越多越好,这样消息爆出来时才更热闹。

  桑浅淡淡勾了一下唇角,“办得这么热闹,回头我得好好谢谢罗总。”

  苏妙彤蹙眉,“你听不懂人话吗?宴会不是为你办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为谁办的很重要吗?热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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