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上却挠了挠后脑:
桌上好像又有一个纸团,湿糊糊地。
贺淳华呼出一口戾气,
贺灵川打开纸团一看,的确还是上回的笔迹∶
老爹打算怎办,还吗?」
贺淳华沉默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
贺灵川应了一声,正要退出,贺淳华忽然问∶
贺灵川还没来得及开口,贺淳华就怒气冲冲接下去道∶这应该……」贺灵川想了想,
贺淳华两眼瞪圆:
和他没关系?那阿金怎么偏选那个时候自尽!
阿金就是系住洪承略的那根绳子,绳子断了,他才真正自由了。
贺淳华的咆哮声几乎传播方圆二里,
其实他知道,洪承略这回只带董锐而非军队随行,就有妥协的意图。也就是说,他贺淳华的计划正确,是可以成功的。
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谈成了!
那女人就是故意要坏他好事。
贺灵川沉默。
他头一回见贺淳华这样歇斯底里,实是有些意外。
老爹从前一直是谦谦君子模样,风度翩翩。
贺淳华来回走了几圈,像是借着几声怒吼把火气泄掉一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正常,对儿子道∶
这是洪承略和他谈判时开出来的条件,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贺淳华此时不免疑虑。
洪承略那个人,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
方才和赵盼商量,也没个结果,赵盼还大笑说道不可能。
贺淳华揉着太阳穴道:
事情既已发生,无论他怎样恼怒,接下来都要防备对手的报复。
贺灵川退出帐外,在那辆放置遗体的马车上安插两支火把,想了想又把梳子放在阿金枕边,这才命亲卫将马车带去林地边缘,再猛抽马股。
马儿吃痛奔入林中,不久以后,火把的光就熄灭了。
十几息后,连马蹄踢嗒的声音都隐入黑暗当中。
贺灵川朝那个方向出了会儿神,他知道洪承略已经接到了阿金。
这对夫妻总算团圆了。
脸上一凉,几点水珠落下,四周淅沥声起。
雨又来了。
……
百鸣谷。
巨大的山洞当中烈火熊熊,洪承略看着爱人的身影被火焰吞没,面无表情。
浔州游骑站在他身后,一声都不敢吭。
至天亮,火堆才烧尽。
洪承略上前拣拾骨灰,装入坛子里收好,一边轻声絮语,仿佛在安抚她。他要带妻子回家,而不能把她孤孤单单地葬在异国。
伍青也在身边,额上一直沁汗,但不好经常去擦。
他时不时偷看前方的洪承略。
洪承略收好骨灰坛,忽然转头对他道∶
来了,躲不过了。伍青也顾不上身段,扑通一声跪地∶
阿金上回跟他讨药,还让他禁口。伍青怎么敢一回头还是上报了洪承略。洪承略立刻就去阿金那里,搜走了寒鸩散。
按理说,这都没事儿才对。
洪承略咬牙咬得咯咯响。
伍青忽然记起一事,立刻道∶
他坦言自己,但绝非。阿金取死,是她个人意志。
洪承略长长呼出一口气:
伍青目前也是他和贝迦国联系的惟一纽带,他孤身在鸢军大后方带领浔州游骑搞事,来自年赞礼和贝迦国的援助就格外重要。
伍青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让他办事,就是不打算杀他了。
」我要和年赞礼会面。」洪承略冷冷道,
嗯伍青一呆,有这种办法
他们监视鸢营多日,赵盼这人治军布防还是很有一手的,否则浔州人南下的脚步不会被挡在邯河以北。
现在洪承略却说,他能轻轻松松打破这种局面
洪承略看他不动。
伍青赶紧道:也不顾山洞外倾盆大雨,就冲出去了。
怎么冒着暴雨和洪灾跟对岸联系,考验他的时候到了,反正必须办成。
这种时候,挨雨浇也好过待在洪承略身边。
……
五个时辰之后。
洪承略乘坐董锐的怪鸟飞越汹涌大河,直抵对岸的浔州大营。
虽说洪水先侵吞南岸,但浔州人还是很谨慎地撤离北岸,同样后退了近二百丈距离。
水火无情,不是人类能够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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