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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静应了,随后又嘟囔了道:“五哥也太傻了。”

  李瑕道:“我理解他,这般大事,他做不了主的。”

  “他若没个主张,倒是派人来见见我们啊。”

  “其实,是有默契的。”李瑕道:“我暂时并无攻击史家、取河南的实力,张五郎投过来也无用。不如等上一两年,李璮举旗,我出兵河洛,到时他再考虑才实际。若肯投我,举亳州之兵袭史天泽腹背,东结李璮,大事可期。若能暗暗等到那时,于他、于我都是好结果。

  故而,我也想保住张五郎,让他慢慢观望。为此我放出了许多假情报,构陷商挺、史天泽、仪叔安等人,造成河洛一带人人都可能有异心的假象。张五郎藏身于假象之中,才有可能瞒住忽必烈的眼睛,这也是我当日想与张九郎说的。”

  “这两天我在想……九哥忽然跑来,是出事了吧?”

  “嗯,不瞒你,我今日得到关中来的消息……上个月,阿合马亲至洛阳,强行罢免了赵璧、商挺,还杀了不少人。”

  “出了何事?与五哥有关?”

  “也许吧,商挺是被我陷害的,赵璧本就与阿合马有怨。至于你五哥……”

  李瑕今日已与韩祈安商议了许久,勉强作了些推论,沉吟道:“张五郎应该一直在遮掩我们的事,这次该是也被查出来了。”

  张文静一听就急着摇头。

  “这如何遮掩得住?他太小瞧赵璧等人了吧。”

  “看来是弄巧成拙了。是忽必烈默许张家收了我的聘礼,本不能再因此事处置张家。张五郎应该直陈此事,以示坦荡才对。一遮掩,反而留下把柄。”

  “五哥这是叫所有人都为难。”张文静愈发苦恼,“他哪怕逃了,父亲也可与他划清界限。偏是如此一来,不处置他,连明面上都说不过去。”

  “张九郎来该是为此。”

  “那九哥是想接我回去,救五哥?”

  “嗯。”

  张文静头埋得愈低,许久,嘟囔道:“那我也不后悔。”

  “不后悔吗?”

  张文静搂住李瑕,道:“我信你才是天命所归,九哥救得了五哥一时,救不了张家一世。”

  “也许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就信你。”

  “但还在担心张五郎?”

  “九哥为何就不能放了五哥呢?”

  李瑕道:“这种时候,张九郎若还敢放他,这罪便落在张九郎头上。”

  “可他们不同的,五哥素来不入忽必烈的眼,这次犯了这样的大错,很可能就被处死了。而九哥这些年青云直上,明眼人都明白家业要落在他身上,论官职、功劳、人脉以及军中威望,五哥已远不能与他相比,忽必烈要稳张家,为的是张家的兵权,兵权在父亲、在六哥与九哥,唯独不在五哥。九哥若肯偷偷放人,罪名也轻,还有父亲偏心于他,至少,他必不会死的……”

  张文静说着,已低下头。

  “其实,这两天我便猜到这些了。我是在气九哥,气他宁可毁掉我的姻缘,宁可让五哥涉险也不肯放弃他的前程。但我没资格怪九哥,我不肯舍下与你的情意,他不肯舍下他的前程,我与他是一样的,我们兄妹两个都自私。只有五哥,心里从没想着他自己,顾全家中所有人……我怕他这次就傻傻地没了……”

  这些话,她也只会对李瑕说。

  李瑕向来不对她遮掩他的花心与野心,她也不向李瑕遮掩她的私心。

  “你为了你的夫婿,他为了他的恩主。人各有志,强求不来。”李瑕道:“我派人去将张五郎带出来,可好?”

  “好,不过那到时五哥便不能举亳州响应了。”

  “事已至此,没办法的,忽必烈做这些目的本就是为了拔除亳州的隐患,他有这手段便随他吧。”李瑕道:“总之别再担心了。”

  “我一点也没能帮到你……韩长史怕是要认为我没资格作你的侧王妃了。”

  “不会。我喜欢的是你、娶的是你,又不是娶张家。”

  “真会哄人,也不知有没有被你哄得好些。”

  李瑕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别多想了,明日成亲,你只管作最美的新娘……”

  闺阁外已响起敲门声,雁儿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

  “郡王还在吗?我们得把喜被抱过去了,可不能弄乱了……”

  ~~

  次日便是婚期。

  婚礼简朴中又带着隆重。

  凤冠霞帔的张文静被扶上轿子。

  她手里执团扇,遮着脸,既有喜悦,心里亦有些遗憾。

  被逐出家门的女儿出嫁,到最后一个娘家人也没来。

  轿子在城中绕了一小圈,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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