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玉容嫣然一笑,轻轻柔柔道:“然儿听说王家女多不读书,遂罢此议,臣妾也觉得不太妥当,遂从名单上去除了。”
其实是魏王提醒了宋皇后,王子腾与贾珩两人并非一团和气,甚至还颇有龃龉,宋皇后自也就罢了此念。
崇平帝阖上柬纸,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份名单,说道:“明日,就以内阁拟旨,诏发中外。”
藩王开府,册封正妃,自是要以诏书形式公布,另将妃子名姓录之于宗谍。
崇平帝说着,就将柬纸放在一旁御案上的奏疏上,道:“梓潼,去用晚膳罢。”
然而,就在这时,戴权从殿外匆匆而来,跪将下来,禀道:“陛下。”
崇平帝身形微顿,看向戴权,面无表情问道:“贾赦的案子,有眉目了?”
戴权递上一份儿录好的口供,说道:“陛下,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及其子贾琏,移送至内缉事厂讯问,经贾琏招供,贾赦父子自崇平九年,借平安州商道向草原走私贩私,初备寻常之物越度关卡,以逃市税厘金,后胆子越来越大,走私铁器、粮食于草原蒙古察哈尔部,但此部与东虏为姻亲之盟,铁器粮食多转销东虏,据贾赦自辨,大同、宣府总兵以及属下军将,也有向草原走私者,而贾赦见利心动,并未存心资敌胡虏,还请陛下宽恕。”
贾赦与贾琏被送至内缉事厂讯问后,根本就没有多长时间,刑具一列,二人就尽数招供并且说出一些传言细情,以求法不责众。
崇平帝闻言,脸色刷地阴沉下来,道:“大同,宣府?这些人还真是朕的忠臣良将!正是先前贾子钰所言,晋、代之地,走私贩私,猖獗一时?”
感知到龙颜震怒,戴权面色凝重,一时不敢应。
崇平帝冷声道:“边将克扣饷银尚且欲壑难填,还要勾结商贾向着胡虏走私,简直岂有此理!”
戴权顿首而拜道:“陛下息怒。”
一旁的宋皇后也出言劝慰。
崇平帝默然片刻,似在思量着其间利害,冷声道:“边将如今不好擅动,先将这一节口供暂且隐去,北静王不是去了大同、宣府吗?待其查边事毕,再作计较。”
边将手握重兵,在地方树大根深,一个不好,就容易引起连锁反应,纵然要拿捕、问罪,也需得好生布置,如打草惊蛇,彼等狗急跳墙,再率军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走私的边将,绝不止一个平安州节度使崔岭这般简单。
“陛下,贾家如何牵涉到走私案中?”宋皇后玉容微变,心头一时间忐忑,忍不住低声问道。
“是荣国府一脉,朕还在思量着,怎么处置才好。”崇平帝面色冷硬,沉声道。
宋皇后美眸流波,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此事,贾子钰是否知晓?”
“他掌锦衣府事,如何不知?其上疏所言,之所以引而不发,只因背后还有逆党阴聚,不仅是边将,还有……”崇平帝说着,意识到什么,顿住不言,道:“待他明日进宫入值,再行商议。”
宋皇后心头微松了一口气,道:“陛下既胸有成竹,不妨先用晚饭罢。”
崇平帝点了点头,不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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