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下,身形娇小,梳着丫髻的少女一身杏黄折枝玉兰刺绣缎面出风毛圆领袍,身形娇小玲珑,梳着丫髻,隔着一方棋坪,正与妙玉手谈,窗外雨声滴滴答答,拍打在屋瓦、石阶上,其音长短不一,倒别有一番意趣。
自妙玉借住东府以来,与惜春两个经常在一起说话,感情非寻常可比。
惜春放下棋子,抬起水露般的眸子,看向对面着鹤纹白绡僧袍的女尼,娇俏、酥软的声音有着空谷莺啼的清脆:“姐姐今日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
前日,妙玉不让惜春再唤着自己妙玉师傅,惜春只能改了口。
妙玉那张洁白如玉的脸蛋,神色幽幽,她也不知为何心不在焉。
“今日已下了三局,许是神思乏累了,不妨先到这儿,总也不好耽误你作画。”
惜春点头应着,将棋子归拢进棋盒,棋子相撞之音一时响起,说道:“听二姐姐身旁的司棋说,西府大太太的侄女,一个唤邢岫烟的,与姐姐为旧识,二姐姐说这两日将与她一同过来拜访,但因知妙玉姐姐性喜清静,不好冒昧叨扰,故而提前相询。”
妙玉面上见着欣然之色,道:“我前日也听着她过来,不意于神京重逢,妹妹为我递句话,既是故友相逢,我当扫榻以迎。”
正在这时,丫鬟入画和彩屏在廊檐下低声窃窃私语两句,不待惜春去问,入画已进得厢房,见得惜春,有意压低的声音揣着几分慌乱,道:“姑娘,西府大老爷和琏二爷出事儿了。”
惜春凝了凝眉,抬眸望去,一时有些不解。
容得入画将经过简单叙说一遍,惜春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思量了会儿,问道:“珩大哥怎么说?”
妙玉也投将去好奇的目光,心头狐疑。
“大爷说,这是朝廷上下都盯着的桉子,大爷倒不好插手。”入画摇头道。
惜春默然片刻,道:“那让大爷拿主意就是了。”
记得她当初借住西府,恍若昨日。
心念此处,不由抬眸望向窗外,见着风影摇曳,也不由生出一股怅然若失来。
从上元节后……半个月都没来过了。
心不在焉的,何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