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玉容微顿,芳心轻颤,略有几分不自在,心头盘桓着“字字在心”,失神片刻,轻声说道:“你心头有数就好。”
端起茶盅,眼睫低垂,却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分明察觉到一些不对。
好在这种沉默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攻守之势异也。
贾珩随口问道:“殿下,怎么没见小郡主?”
晋阳长公主纤纤玉手捏起茶盅,两瓣粉唇贴合在瓷碗上,抿了一口,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婵月她成天不着家,这会儿正在宫里和她皇表姐一块儿顽的吧,我家里也清清冷冷的,她没个同龄人一起顽,也不爱待家里,不过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吧。”
这话说的就有几分意味深长,家里清清冷冷的,许是一如尹人心境。
贾珩点了点头,将一双温煦目光投向晋阳长公主。
这位宫裳丽人被对面少年的目光打量着,却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怎么了,许是方才的闲话家常,让她不自觉地随意了许多。
贾珩道:“公主殿下平时可找个戏班子,唱唱戏什么的。”
这时代王公贵族的特点,就是养个戏班子,在府里听戏。
比如忠顺王府的琪官。
晋阳长公主道:“吵吵闹闹的,不是太喜欢,也就每年和婵月过生儿唱两遭儿,平日会寻话本看,一边品茶一边读书什么的。”
贾珩温声道:“略有同感,我也不大听戏的,只是公主殿下的生儿是哪一天?”
晋阳长公主:“……”
怜雪正在一旁侍立着,心头不由涌起古怪。
只问公主殿下是吧?
不过接过话头道:“殿下的生儿是冬月十一,小郡主的生儿是六月初一。”
冬月也就是十一月。
晋阳长公主嗔恼道:“就你多嘴多舌。”
贾珩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一个光棍节,一个六一儿童节,嗯,很好记。
晋阳长公主岔开话题,道:“但市面上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话本了,不过你最近在京里的一些事迹,一波三折的,也算是比话本还精彩了。”
贾珩道:“等有空和殿下说说。”
丽人柔声道:“京中传言有许多语焉不详,正要询问你这个当事人,等会儿晚宴时,和本宫说说如何?”
贾珩道:“也好。”
晋阳长公主说着,转头看向怜雪,轻声道:“怜雪,你去吩咐后厨,整治一些酒菜来。”
“是,殿下。”怜雪盈盈行了一礼,应着就下了阁楼。
待怜雪离去,阁楼中一时就只有二人,而彼时,夕阳恰西沉,阁楼中的光线多少有些昏暗。
贾珩放下茶盅,看着对面的宫裳丽人,清声道:“殿下,三河帮的营生,一共五十五处,除赌坊业已决定关停之外,还有四十余处商铺,我的想法是殿下筹建一个商号,将这些商铺纳入进去,按着利银七三分成,就是殿下得三成,剩下七成转运内帑,当然比例上,殿下若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再商议的。”
七三分成,七成是天子的,三成让晋阳公主拿着,再少就是欺负老实人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玉容幽幽,清声道:“也是为皇兄分忧,分成不分成,其实倒也没有怎么在意。”
贾珩默然了下,道:“总不能让殿下白白操持,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