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只觉得字字浸润心底,几是她的过往写照。只是又听着少年将那些婆子的碎嘴,比作虫豸之鸣,心头既是感动、又是觉得轻快,柔声道:“珩大哥说的是呢。”贾珩道:“林妹妹是个心思剔透的,莫要事事委屈了自己,平日起居饮食,也多多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这看着……弱不禁风的。”说着,打量了一眼黛玉,不得不说,安静起来的黛玉,那种邻家少女的既视感很是强烈,就是身形瘦弱。只是少年的打量目光,却让黛玉芳心闪过一抹羞涩,但情知对方是关怀,也生不出恼意。贾珩说着,顿了步子,回头看向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紫娟,道:“林妹妹这边儿有什么事儿,或是短了什么,你就和凤嫂子说,嗯,就说是我给你说的。”紫娟闻言,眉眼间顿时洋溢着笑意,说道:“好,多谢珩大爷呢。”黛玉闻言,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明眸熠熠地看向那少年。贾珩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黛玉,轻笑道:“你耳朵灵,心窍多,也帮我听听,西府里哪个婆子、下人嚼我的舌根子。”黛玉:“……”什么叫她耳朵灵、心窍多?这人是夸她,还是损她?可就算是她耳朵灵,东西两府,哪个敢背后嚼这位珩大爷的舌根子?黛玉见着少年清冷中略有几分“得瑟”的样子,醒转过来这是在逗趣自己,心头既有感动,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不知为何,竟是想起湘云的话,就有些想说两句打趣的话,但对上那一双清冽带着几分柔煦的眸子,又有些不敢,粉唇翕动着,憋得一张粉腻俏脸儿就有些涨红。贾珩也不多言,道:“好了,走吧。”黛玉名为情情,属于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那种性子。宝钗给她说了几句“我在一日,就为你开解一日”这种掏心窝子的话,都把黛玉感动的稀里哗啦。这种从小缺爱的女孩儿,往往心性真诚,刀子嘴、豆腐心,容易得罪人。两个人说着话,就是跨过月亮门洞,迎面见到探春以及鸳鸯,二人就是一愣。探春英媚的明眸中闪过一抹好奇,笑道:“林姐姐,珩哥哥,刚才老太太还说你们两个去哪儿了呢?这让我逮着了。”贾珩笑了笑,道:“刚才回来时,碰到林妹妹,就一块儿过来了。”黛玉被探春一双狐疑目光打量着,心头略有几分不自在。平时都是她拿着三妹妹和珩大哥打趣,现在竟是……一报还一报。鸳鸯笑道:“老太太在里间等着,神前拈了戏,摆了斋饭。”贾珩点了点头,“好,拿过去罢。”暗道一句,这时代的娱乐活动,着实贵乏,除了听戏还是听戏,如果按着原着,贾母甚至专门为了听戏,还南下买了一个戏班子。众人就都是向着里间的一座阁楼而去,贾母这会子在正楼坐着,凤姐等上了东楼,众丫头等在西楼轮流伺候。此刻已经开戏,正是唱着《白蛇记》,自不是《白蛇传》,唱的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事儿。贾珩、黛玉、探春、鸳鸯就上了楼,这会子一众女卷见贾珩前来,就笑道:“珩哥儿,怎么去了这么久。”秦可卿也是将一双柔媚流波的目光,投将过来。贾珩笑了笑道:“四处转了转。”众人闻言,倒不追问。这边厢,探春拉着黛玉的手,坐在迎春、惜春、湘云等一桌,湘云这时正在跟着几个丫鬟玩着翻花绳,方才也见着黛玉和贾珩一同回来,挤眉弄眼,甜甜笑道:“林姐姐,怎么和珩哥哥一起过来的。”黛玉拿起一旁的香茗,抿了一口,一剪秋水的明眸闪了闪,瞥了一眼那正和贾母说话的少年,幽幽道:“也是赶巧儿了。”探春笑了笑道:“都说了什么?”“话了几句家常,旁的倒也没说什么。”黛玉在心头反复思量着那少年的话,突然后知后觉地有些羞。史湘云一手支着香腮,似黑葡萄的眸子眨了眨,轻笑道:“我倒是好奇,林姐姐挑人家的不是了没有?”黛玉闻言,芳心一颤,嗔怪道:“云儿说的好没意思的话,人家好好的,我挑人家的不是做什么。”探春笑了笑,拉过湘云的手,道:“好了,家里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哪里是能随便打趣的。”湘云笑了笑。贾母这边儿,听着戏曲,笑道:“珩哥儿,宝玉这两天看着闷闷不乐的,本来想着过来散散心的。”贾珩凝了凝眉,诧异道:“他以往不是天天在散心吗?”贾母:“……”贾珩道:“以后,散心的机会多的是,不在这一回两回的。”贾母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而王夫人看着这一幕,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不提贾珩陪着贾府一众女卷在清虚观打醮、祈福,却说神京城内,自东城三河帮覆灭之后,随着时间流逝,消息已然渐渐轰传神京。而贾珩剿捕三河帮的细节也通过那日前往宁国府相贺的宾客口中披露出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神京城中哄传开来。三河帮帮主李金柱上门寻衅不成被贾珩伏击,更是让神京一众看客心生古怪。永安坊,杨宅今日为休沐之时,又非轮值内阁之日,故而,内阁首辅杨国昌就在后花园的阁楼中,在家仆、丫鬟的簇拥下,陪着夫人沉氏听着昆曲。自前明嘉靖时,经过昆曲名家魏良辅的改进,昆曲愈发繁荣,及至陈汉,更是风靡大江南北。但,杨国昌是山东人,自不稀得听这些,他还是喜欢听大鼓评书、河北梆子。其夫人沉氏则是姑苏人,有着一口地道的吴农软语,而今儿又是沉氏的五十寿诞,因此遂由着夫人请了京中的昆曲名角过来。这时,从屏风后闪过一人,正是杨国昌长子杨思弘,其人三十岁出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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