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仔细别伤着孩子了。”妙玉按住少年正在探幽寻奇的手,芳心微微一颤,凝眸看向那少年,低声说道。
贾珩此刻在丽人耳畔,低语一声,说道:“现在没事儿了,我小心一点儿,倒也不会伤着孩子的。”
妙玉玉颜微红,轻轻“嗯”了一声,芳心既是羞喜,又是带着几许期待。
旋即,贾珩凑近丽人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低头噙住两瓣绵软的樱唇,只觉得阵阵甜美气息流溢而来,似是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言喻。
而后,搂过妙玉的肩头,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侧方停车。
过了一会儿,妙玉弯弯秀眉蹙了蹙,秀气、白皙的琼鼻腻哼一声,轻轻睁开阖起的眼眸,似乎流露着丝丝妩媚流波的气韵。
窗外三月仲春时节的春雨淅淅沥沥,打落在树叶中,似有扑簌扑簌之声传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梭烟雨任平生。
又徐,又轻……
……
……
山东,济宁府
天气明媚,春风和煦,笔直的官道两旁荒草萋萋,微风吹来,碧波成浪,翠意昂然,楚王与保龄侯史鼐则是在一众府卫的簇拥下,来到济宁府城。
此刻,济宁知府柳恩寿、济宁卫指挥使聂尚海以及济宁府的大小官员,将那楚王以及保龄侯史鼐迎候至城外。
“下官见过王爷。”柳恩寿与聂尚海朝楚王以及保龄侯史鼐行了一礼。
楚王英俊、阴鸷的面容上笑意温煦,语气温和,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道:“几位大人快快请起。”
说话间,搀扶着为首的济宁卫指挥使聂尚海起身。
众人寒暄而罢,然后就向官署而去,官衙厅堂之中摆设俭朴,桌椅明净,光可鉴人。
不管如何,起码表面上,济宁府对楚王的招待应了一个尽心尽意四个字。
这会儿,楚王落座下来,保龄侯史鼐也在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端起茶盅,低头品茗。
楚王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那双沉静目光扫过下方的一众将校,说道:“朝廷的旨意,诸位也都听到了,朝廷意在整饬卫所屯政,济宁卫所作为山东都司屯田最多的卫所,应该首先整饬屯务,诸位都是当地官员,对当地的屯政和兵丁清册,应该都有了解。”
这时,下方的一众大小将校面色各异,纷纷称是。
这会儿,保龄侯史鼐朗声道:“聂指挥使,济宁卫里诸卫所之内,现有多少兵马、人丁?”
聂尚海起得身来,面色恭肃,抱拳说道:“回史侯,卫所兵丁在籍五千六百余人,实有五千五百八十人,田亩二十六万四千余亩,如今皆在府卫所中经历司存档,还请史侯和王爷派人清查。”
楚王面上现出思索之色,低声说道:“据本王所知,济宁卫的田亩不是应有五十三万亩,为何现在只有二十六万四千余亩?”
聂尚海不慌不忙地陪着笑解释说道:“回王爷,那是隆治年间的事儿了,自崇平二年,山东饥荒,圣上下诏将济宁卫择良田授以百姓,余下田亩就没有多少,王爷都可派吏员前往经历司点查。”
楚王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先将卫所经历司中兵丁清册拿过来,以备几人查验。”
聂尚海转过头来,沉吟说道:“赵佥事,将存档的簿册拿给王爷点验。”
身形魁梧、颌下蓄着浓密如钢针胡须的赵佥事,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两个差役去了。
不大一会儿,就有几个穿着衣甲的兵丁差役近前,抬着一箱箱沉甸甸的案牍,快步来到厅堂中。
楚王摆了摆手,低声说道:“廖长史,你稍后派人点查一番。”
这会儿,聂尚海清声说道:“王爷远道而来,不妨先用过午饭,而后再行点验。”
保龄侯史鼐凝眸看了一眼外间苍茫四合的天色,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用午饭,本侯正说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楚王、保龄侯史鼐两人说话之间,就随着聂尚海一同用过午饭。
这时,杯碗碟筷,菜肴色香味俱全,众人觥筹交错,恭维起楚王以及保龄侯史鼐两人。
待楚王用完饭菜,已是午后时分,楚王在几个幕僚的搀扶下来到下榻的驿馆,坐在小几旁,端起香茗,静静品着。
“王爷,那些兵丁清册还有屯田政务,济宁府内显然有着猫腻,但如此坦然,实是让人生疑。”楚王的长史廖贤,眉头皱起,面色凝重几许,开口说道。
楚王沉吟片刻,目光似要穿越重重夜色,看向远处依稀而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