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沉吟片刻,轻声说道:“估计要等过了年以后了,那时,我进京向圣上述职。”
他与宋皇后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江南,等宋太公一出殡,宋皇后可能在江南过完年,第二年开春,他也要领一众金钗前往神京。
此后的随着新政在大汉南北推行,以后的斗争中心大概就会在神京城中,而四方的战事,将会铺天盖地而来。
当然在此之前,或许他先一步前往京城,先与可卿母女以及尤三姐她们团聚,渡过上元佳节。
董迁道:“先前那红夷大炮,如果以水师自朝鲜登陆,能直捣女真寇巢。”
贾珩面带微笑,叙说道:“朝鲜地形复杂,不宜孤军深入,而且朝鲜兵马,明年国内主要推行新政,不宜大动干戈。”
如唐时,唐太宗三征高句丽,就在一个小小的朝鲜手上吃了亏,可不能轻视朝鲜。
董迁点了点头,目中神采夺目,轻笑说道:“以后这火铳将是战事之中的军争利器,如能推行水陆之间,就好了。”
贾珩看向董迁,笑了笑道:“有那一天的,现在红夷大炮携带不便,但后面可以小型化,同时对炮弹进行改进,使其弹药虽小而威力大,还有那燧发枪,改进工艺以后,就可以后连续射击,使虏寇再无南侵之力。”
表兄弟两人叙着话。
陈潇也在不远处看着,清眸闪烁,面上若有所思。
……
……
辽东,盛京
自进入腊月之后,辽东又下一场鹅毛大雪,这场大雪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辽东积雪有一尺厚,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正处于小冰河期的这方天地,自然平等地对待着汉清两国。
此刻,盛京宫苑之中,金黄色的琉璃瓦上覆着一层厚厚白雪,在绵长的朱墙宫道上。
大清摄政王多尔衮身披狐裘大氅,前往宫中显德殿的内书房。
虽然多尔衮是摄政王,但还真是常住在宫中,而是一早儿前往显德殿,晚上宫门落锁前返回宫中。
当然,自礼亲王代善过世,肃亲王豪格南下开辟第二战场,整个神京城中再无制约多尔衮的政治势力,多尔衮有时索性就住在南书房。
偶尔,庄妃就过来给多尔衮送上亲手熬制的米粥,时间一长,宫内宫外就有了一些闲言碎语。
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的言论在盛京城的街头巷尾就开始流传起来。
刚刚进入殿中,就见门口现出阿济格那宛如铁塔般的身形,以及那张黢黑的面容。
“十四弟,出事了。”
“进南书房说。”多尔衮心头咯噔一下,但还是面色镇定,唤着阿济格向着南书房里行去。
南书房中地龙燃得暖意醺人,多尔衮进入书房,将身上的狐裘大氅递给一旁的内侍。
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案之后的椅子上,而那张椅子正是皇太极生前所坐的龙椅。
阿济格道:“据汉地传来的消息,豪格吃了败仗,正蓝旗连同朝鲜水师伤亡惨重,豪格仅以身免,现在正在乘船返回的路上。”
女真得知豪格兵败的消息,并非是还在茫茫大海上漂泊的豪格递送而来,而是从来自汉廷的情报系统,通过其他隐秘渠道递送至盛京。
多尔衮脸色阴沉如铁,问道:“他带了五万多水师,在海上奔袭,又对汉人的红衣大炮有所防备,如何还能吃这样大的败仗?”
虽然两方内斗的你死我活,但这样大的伤亡,也不是多尔衮所乐见的。
阿济格道:“汉廷的卫国公南下,集结了汉廷的所有水师力量,进兵汉地福建隔海峡相望的大员岛,将上面的荷兰红夷还有海寇一举剿灭,豪格虽然也在其中帮腔。”
多尔衮愤怒说道:“这个豪格,志大才疏,鲁莽无能,将我们都误了!”
阿济格道:“十四弟,正蓝旗精锐丧命海上,朝鲜水师更是彻底覆亡,这该如何是好?”
多尔衮脸上怒气涌动,冷声说道:“召集诸王公大臣,来显德殿议事。”
这个时候,要彻底将豪格钉死,同时商议下一步应对汉廷的策略。
这已经是面对汉廷,连续吃的第三场败仗。
事实上,豪格吃了这么一场败仗,几乎将朝鲜水师精华一战丧尽,在整个满清上层已无立足之地。
阿济格面色凝重,低声说道:“十四弟,现在汉人崛起势头愈发迅猛,不单独靠外战,已经无法遏制其中兴势头。”
多尔衮沉吟说道:“先前西北战事,就可见端倪,尤其是这个卫国公,有此人在一天,我大清想要入主中原,就难如登天,一旦除去此人,就如过去十多年一样,就可对汉廷形成碾压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