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妍被宋皇后拉到自己身边儿坐下,陈潇与梁王则是相对而坐。
宋皇后转而看向梁王,问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梁王道:“回母后,去拜访了一下会稽驸马,又去见了寓居江南的一些清流文臣。”
宋皇后道:“会稽驸马?他如今在家中做什么?”
梁王道:“在家中含饴弄孙,倒也自在。”
当初,贾珩因盐务拜访过这位驸马。
宋皇后道:“无案牍之劳,游山玩水,倒真是羡煞旁人了。”
当初会稽公主所嫁的会稽驸马,原是诗词风流,才高八斗,在京中名头不小。
梁王轻声说道:“母后不知道,最近江南新政推行之后,不少士绅都怨声载道,对新政心怀怨怼。”
事实上,江南士绅对新政的攻讦和怨言从未停歇,之所以推行顺利,无非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哪怕是平行时空的雍正,新政大获成功,但仍挡不住读书人和地方士绅编篡一些黑材料中伤雍正。
宋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说道:“这些朝堂的事儿,你还是少掺和,让你父皇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怪罪。”
咸宁公主清眸闪烁,清声道:“父皇视新政为中兴之基,那些人阻挠新政,说不得想拿你做筏子使。”
梁王说道:“那就不说这件事儿,母后这次遇刺,还有人准备弹劾那保护不力之人呢?”
说着,不由瞥了一眼贾珩。
咸宁公主将筷子搭在碗上,玉颜清冷如霜,道:“胡说什么呢。”
她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五姐,我只是实话实说,这都是外面人说的,又不是我派人弹劾的。”梁王昂着脑袋,似是叫屈说道。
贾珩拿起茶盅,垂眸轻轻喝了一口,一旁的李婵月夹起了菜,放到贾珩碗里。
贾珩凝眸看向李婵月,轻轻笑了下。
宋皇后柳眉微蹙,美眸中现出愠怒,轻声说道:“母后和你不是还没事儿吗,这些原本就怪不到子钰头上。”
梁王道:“外面的清流言官,可就不这样想了,听说整个江南的官员,准备借此上疏弹劾呢。”
咸宁公主道:“弹劾又如何?”
“好了,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做什么。”宋皇后清斥一声,丽人抬起螓首,莹润如玉的凤眸,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那少年,心底就有些歉意。
炜儿与子钰好像一直暗暗不对付。
贾珩抬眸看向那丽人,眸光微动,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心头却不由生出一种古怪,竟有几许后爹面对熊孩子挑事儿,亲生母亲倍感苦恼的感觉。
嗯,这个画风,多少有些诡异。
心念及此,心底不由生出几许古怪。
陈潇柳眉挑了挑,乜了一眼那少年,又看向那清音柔辞、眉眼母性气韵无声流溢的丽人。
反正她总觉得其内或有奸情,就是不知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手帕标记?开锁牧羊?抑或是把着?
贾珩却没有,低头吃着婵月给自己夹的韭黄鸡蛋,看向柳眉星眼的少女,暗道,还是婵月知道心疼他。
而宋皇后正在拿起筷子吃饭,忽而心神一惊,手中的筷子轻轻打在玉碗上,雍丽脸颊不自觉浮起一朵红晕。
他这是在做什么?简直太胡闹了。
分明是桌子底下,一只官靴抵近自家的绣花鞋,在脚面轻轻点了三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丽人如遭雷殛,脸颊“腾”地嫣红一片,粉唇微张,差点儿发出腻哼,胸腔中的那颗芳心砰砰直跳,心神颤栗。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几乎如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或者说一向循规蹈矩的丽人,何曾经历过这些?那种随时都能被周围之人察觉,悬之一线。
而那绣花鞋脚面上,仍在轻轻点着,每一次似乎都点在心尖儿上,似乎魂魄都要被点出来。
丽人抿了抿粉唇,雾气润生的美眸中萦起幽怨。
暗道,这他究竟要做什么。
咸宁公主却并无所察,只是明澈清眸中含着笑意,出言打趣着李婵月,轻声说道:“婵月也给我夹些菜。”
李婵月清丽如玉的脸颊染绯如霞,轻声说道:“表姐离的远一些,我想夹菜,手没有那么长啊。”
宋皇后:“……”
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在说自己,连忙将绣花鞋收回了几许,但只觉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不由并拢了脚跟儿。
如果让人发现,她真是没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