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不负责任!”户部尚书王之垣很生气的说。

  作为一个进取心很强的人,王司徒真的看不惯申首辅这种摆烂行为。

  “这些南人的生性,就是如此软弱!”王司徒实在太生气了,甚至直接开了地图炮。

  他生气不是没原因的,去年因为林泰来的关系,他和申首辅走近了。

  但如果申首辅这样被罢官,再上来的必定是敌对势力,那他这一年不就白亲近申首辅了吗?

  还有,如果他王之垣有入阁的资格,申首辅用辞官为代价,把他塞进内阁,那也不是不行,可他不是翰林出身,又没资格入阁!

  当然,王司徒骂街都是在家里骂的,还不至于在公开场合表态。

  礼部员外郎王之猷和江西道监察御史王象蒙面面相觑,老二哥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他们王家兴盛又不是靠申首辅扶持,就算申首辅罢官走人,也不至于连累王家垮台啊?

  王司徒很不爽的说:“你们不知道,为修造皇陵之事,明日户部、礼部、工部堂官要一起议事!”

  猛然听上去,似乎很难理解王司徒为什么不爽。在朝廷里,这种会议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赶过来看热闹的王十五听到这里,悠悠的说了句:“居然碰上礼部和工部这两窝人,二哥明日不好过了。”

  王之猷和王象蒙得到这个提示,纷纷恍然大悟。

  礼部尚书沈鲤,清流势力的领袖人物,其他就不必过多介绍了;

  礼部左侍郎于慎行,虽然是山东人,但和王家不是一个路数,更接近清流。翰林帝师出身,履历完美,就差入阁了,急需有人腾位置。

  礼部右侍郎赵用贤,廷杖腊肉闻名天下,文坛蝉联两代复古派五子,反张居正起家势力的首领,目前也反内阁。

  工部尚书宋纁,去年和王司徒争夺户部尚书失败后,得了一个安慰奖工部尚书,礼部尚书沈鲤的同乡。

  工部左侍郎曾同亨,他有个弟弟叫曾乾亨,弹劾过申首辅。

  明天王司徒去开会,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帮子人。不是反内阁反申时行的,就是与他王司徒结过仇的。

  在当前这个申首辅摆烂,所有其他势力兴奋到快要高潮的情绪下,明天的会议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王司徒这个刚刚亲近申首辅的大臣,在会议上的处境就像是后世的“四九年加入国军”一样,最起码要挨一顿集体嘲讽。

  “我都想学首辅,称病不出了!”王司徒无奈的说。

  但王十五却出了个主意说:“二兄勿虑也!明日会议时,无论别人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只管提起林君怼回去,场面上肯定就不输人了。”

  王司徒:“.”

  申首辅都靠不住了,想挣回脸面还是要靠林泰来?

  修造皇陵不仅仅是一个工程问题,还是一个礼法问题,更是一个财政问题,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户部、礼部、工部联席会议。

  会议地点设在了地位最低的工部衙署内,毕竟工程修建的业务主体是工部。

  在以争吵和推脱为常态的各部联席会议上,今天难得出现了一团和气、喜气洋洋的气氛。

  只有户部尚书拉着个脸,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礼部尚书沈鲤看了几眼王司徒,试探着说:“听说苏州卫千户林泰来在盐业事务上屡屡作乱,让巡盐蔡御史苦不堪言,屡屡向朝廷申诉?

  而王司徒主掌户部,总管天下盐法,不能坐视这等乱象不理啊。”

  身为礼部尚书这样直接过问户部的事务,如果不是在当前的特殊情况下,沈鲤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

  大概也是想通过压力测试,查看王司徒的状态。

  王司徒眼皮也不抬的回应说:“上一个在扬州这样抱怨的御史,好像也是你们的门人?已经被林泰来送去广西当驿丞了。”

  沈鲤轻轻笑了几声,又道:“王司徒这话也太过了,毫无大臣之体,莫非最近心情不佳?”

  王司徒低头品茗着茶水:“我最近的心情,伱沈尚书应该能理解。

  就仿佛是你沈尚书去年在文华殿里,眼睁睁看着原左都御史辛自修被天子罢官的心情。

  对了,辛自修被罢官还是因为林泰来一封为他自己兵变而辩解的奏疏,你说可惜不可惜?”

  沈鲤:“.”

  清流势力最惨痛的失败,就是最大盟友、左都御史辛自修被莫名其妙的罢官,这直接打乱了所有规划。

  按照大明朝廷制度规定,每六年进行一次“京察”,对所有京官进行考察,裁汰不合格的官员。

  本来这是一种监察制度,但近些年来开始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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