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两个全都砍了不就好了?这么纠结干什么?
白泽无聊地打着哈欠。
“我杀不了全部!”
“我掌握的最强杀伐绝技,只有一击,修炼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六盲似乎猜到了白泽的想法,继续在那里掰着小草,“我原本性情暴戾,恃才傲物,而如今却性格温吞,犹犹豫豫,像个懦夫傻子。”
“这是因为我把那狂暴杀意,埋藏到了心底里,等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但这还不够,我得积累更多的杀意,需要积累无穷无尽的杀意,才能用出那一击,命中它的弱点,杀死一个魔神。”说到这里,六盲还有一些小小得意,这可能是他聊胜于无的人生目标。
“我将那一击,命名为【解脱】。在那之后,不仅仅是我,大家都能够解脱吧。”
……
……
再接下来的生活,是颠沛流离的悲惨一生。
六盲屠戮同族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传开了,每到一处,迎来的只是刀剑、谩骂以及攻击。
“畜生不如!”
“滚开!自作孽,不可活!”
“滚出这一座悬浮山!”
六盲为修炼“解脱”一击,也只是任凭辱骂,苦笑着,强忍着,将痛苦转化成杀意。
行万里路,被骂了万里路;行亿里路,被骂了亿里路。
于是在这一天,他终于要解脱了。
“你想啊,肯定是【夙愿】推波助澜,让众人知晓了这回事……但这也是事实,谁让我本身如此呢?”
“它只是想增加我心中的狂暴杀意,借我之手,去达成那笔交易……至于中间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它根本无所谓。”
“一切皆为它的算计。”
“罢了,就这样吧。”
还是瓢泼大雨的一天,六盲依然待在一棵大树下,明日便是天狗食日的那一刻,是他与【万眼】决战的最终时刻。
“明天我就要死了,我要是杀了【万眼】,世人能为我正名否?算了,没必要想这么多……死人不必多想什么。”
“你偷来的这点菜倒是极好的,不应该糟蹋了,我再加一点盐,从盐矿中挖来的。简单水煮一下就很好吃了。”
“等吃完这点菜,我就要让你看看我那凶残暴戾的真面目……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真面目示人了。”
白泽在偷东西的过程中,受了一些伤,匍匐在火堆边,瞎了的双眼,感知着火焰的不断跳动。
明天会是什么样的?
后天又会是什么样的?
未来的自己,会原谅今天的抉择吗?
六盲正在那里炖菜,忽然大哭起来:“世人只知【万眼】,却不知【夙愿】才是最凶险的那一个!”
“我之一生,都是被操控的一生,一切都是因为那一笔交易!!”
“可惜,解脱一击,也只能对抗【万眼】,想要杀死【夙愿】却是万万不能了……’
“那【夙愿】,一个操控我一生的魔神,又由谁来对抗?”
六盲痛哭流涕:“我好想过上普普通通的一生,过上属于自己的平凡一生啊!”
他一边哭,一边吃着白泽偷来的菜。
翠绿的菜叶坑坑洼洼的,有一些虫子啃噬的痕迹。
他眉心当中,饱受诅咒的眼球正在生长,隐藏在心底里的狂暴杀意开始释放。
那是积累了一生的杀意。
他的体型开始增大,短短的片刻,已然成长为一座山岳。
他还在不断增长,仰起头颅,眉心的那一只眼睛,与天空中的【万眼】遥遥相对,漆黑的阴影缠绕在诅咒之眼上。
【万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数以万亿计的眼睛,齐齐盯了过来!
于是在这一瞬间,全世界的生命都感受到了一阵轻松感,那无时无刻盯着自己的恐怖压力,突兀地消失了。
紧接着,空间中弥漫起了一股冰冷到难以想象的狂暴杀意!
“发生了什么?”
“【万眼】……【万眼】的压力消失了!!”
……
六盲奋力挖出了眉心处的诅咒之眼。
这诅咒之眼,化为了一柄箭矢。
狂暴的杀意,不断强化这一受到诅咒的箭矢。
他双手插入地面,挖出了一道地脉,化为一把长弓。
少了这一道地脉,无数的悬浮山,缓慢下沉下来。
六盲大笑一声,抓起地脉化为的长弓:“既然你要我有目一族的眼睛,那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