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答应,她那个亲戚就会坐在你门口喝酒,一天,两天,每天都那样,而警察是不会管这种事情的,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等到哪天,他真喝醉了,胆子大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我说了吧?
“有时候,警察会抓走他,但抓走一个,还会来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会惹怒他的亲戚,每天晚上砸你的窗户,把粪便堆你的门口,找大点的孩子打你的女儿。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被黑帮盯上。
“要想在这种地方活下去,要么家里有好几个成年男子,要么就得有那种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彪悍,并表现出来,还好,租约结束,我妈妈立刻就搬到了这条街的另外一头,周围的环境才好了不少。”
简娜说得很详细,就像亲眼见过很多次一样。
卢米安曾经比简娜过得更惨,但他还真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流浪者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会更赤裸裸,要么被打服,要么打服别人,要么像野狗一样徘徊在边缘,等着捡一点别人剩下的东西,等到了科尔杜村,有了姐姐这个非凡者保护,他都能放心大胆地恶作剧,而村里其他人主要是受到本堂神甫家族的欺负。
他望了眼陷入往事的简娜,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不是说你周围的人都在努力地活着吗?”
“艹,这和他们的坏又不矛盾。”简娜骂了一句,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浆洗衣物的女性,“就像莫加娜太太,她一天要做三份兼职,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有机会搬出这个地方,呵呵,你可能不相信,故意诋毁我妈妈的她偶尔还会给饿肚子等着妈妈回家的我一块面包。”
卢米安跟着看了莫加娜太太一眼:
“这样的人很好教唆。”
“是的。”简娜轻轻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她一改刚才的状态,骂骂咧咧地冲着浆洗衣物的女性喊道:
“莫加娜太太,你知道吗?那个该死的阿方斯出卖了我们!
“那坨狗屎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说既然法庭已经判了,老埃德蒙肯定会赔,可那头母猪养的打算跑了,一个科佩都不想给我们!
“阿方斯那头公猪,自己那份肯定已经悄悄拿到了,才会这么说!”
莫加娜太太刷地站起,粗糙的手指不断滴落着水珠。
她表情都有点扭曲地问道:
“真的?我要和那头公猪拼了!”
简娜也是一脸愤恨:
“现在管不了他,老埃德蒙要跑了!
“我们赶紧去堵住他,我知道他们一家住在哪里!”
卢米安在五六米外听着简娜教唆住在这附近的待赔偿者,目光随意地打量着周围,发现这里和乱街差不多,小贩、孩子、妇女和少量男性混杂相处,堵塞了大半条路,偶尔经过这里的普通马车到了街口,观察几秒后,往往都会选择绕道。
这里面,有个相对特殊,让人一眼就能发现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不算太旧的亚麻衬衫和深色长裤,脸庞收拾得较为干净,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和周围的小贩居民们截然不同。
此时,这男子正在和几名抱着长棍黑麦面包的妇女说话。
他拿出了一叠不厚不薄的钞票,在那里一张一张点数:
“195,200……你们看是不是有200费尔金?
“如果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数一数。”
——纸钞最小面额是5费尔金。
那几名妇女从未拿到过如此多的现金,战战兢兢地数了一遍,确定是200费尔金。
那男子收回了钞票,又一次点数起来。
“195,200,205……你们看,只要诚心诵念神名,每数一次钞票就会多一张!”
魔术玩得不错……这是骗子吗?卢米安现在一看到骗子,就会想到莫尼特,就会想到“与众不同”歌舞厅,内心的愤怒和戾气直线蹿升。
那几名妇女又数了一遍,发现真有41张钞票,比刚才多了一张,多了5费尔金!
中年男子见状,庄严说道:
“我主是所有疾病的统治者,你们只要信仰了祂,就再也不会生病,即使真的生病,也能很快就好。
“生病是病神的惩罚,你们只要好好信仰病神,虔诚地供奉祂,祂就会离开……”
听到这里,卢米安眼睛微眯,直接走了过去。
他抽出左轮,倒转枪支,狠狠砸向了那个中年男子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