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满黑雾的不明东西,隔着玻璃罐子都能感受到那东西身上浓浓的煞气。
“我只要收下这蛊虫就可以了吗” 江栗已经半只脚踏上了小船, 嫩白的玉足踩在隆起的船沿边, 随风涌上来的湖水裹挟了他的脚背,像一湾柔软地薄纱。神情复杂地望着江栗,酝酿半日 后才颤声说道: 他才能彻底成为顶替你的红喜神。”
“那我可还有生路可言”
“有。”柳岸青应下。
“我不要生路,我只要死路。”江栗用手撩起了鬓边的长发, 柔色的油灯映亮了他另一侧脸, 他像是个笔触朦胧的画中人, 柔美的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被月色虚化成了一胧月影。柳岸青的喉结微妙的颤了颤,他咽了好几 下口水,才勉强把自己那份旖旎的情绪驱赶。 柳岸青把江栗送上了船,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船中, 和漫天的星河灿烂只隔着一条轻薄的纱。
“你只需把它服下,它自会找到你的魂魄的。” 柳岸青把装着蛊王的罐子拿了出来, 放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了一把利刃放在桌上, 推到江栗的面前,“记住, 你要用这把刀每日在自己的手腕处割下一刀, 装满这个罐子,直至七日后,我会命人每日来取走罐子的。”
柳岸青站了起来, 他扭头离开的动作很是生硬, 仿佛随时都会转身阻止江栗寻死。柳岸青不忍再待下去,走到了船头,轻声说:柳岸青像是湖泊里升起的青烟,化作了一阵雾, 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栗打开罐子,伸出手搭在罐口边, 看蛊王爬出罐子,顺着他的手臂, 来到他的唇边。江栗微微张开了唇,蛊王便径直钻了进去, 深入到了江栗的体内。 蛊王走过的地方, 都留下了一道黑色且冰冷的黏液, 触感像极了血液,还带着腥臭味。阴冷的感觉顺着江栗的喉咙竖直向下, 来到心脏的位置,每一次心脏跳动, 血液里的激寒就增加一倍, 直至他的血液里无时无刻都仿佛有冰渣顺流全身。栗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因为剧痛剥夺了他的冷静, 他睁开眼时头晕目眩眼神无法聚焦。
闭上眼时全身上下又只能感受到腹部的剧痛, 那种痛是清清楚楚能感受到有虫子在啃咬灵魂、撕扯内脏的割裂痛。江栗倒在了小船上,小船随波逐流轻轻荡漾, 带着江栗的身体一起轻颤。 可是即便如此,江栗还要强撑起精神, 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忍着剧痛割开手腕, 逼自己泄出一罐神仙血。
这样折磨的日子一日又一日的过, 等第七天一过,江栗的人都已经瘦成了人干, 左手手腕处的刀疤新旧交织, 皮包着骨头似再无多余的血。
他憔悴地平躺在小船上奄奄一息的的时候, 还能看到腹部的蛊王吃得肚子鼓鼓, 在他的血液里来回穿行。江栗还没死,还剩了一口气, 柳岸青说过还有一条生路。
" 风醒过来的时候是七日后, 他是在缘境中醒来的, 缘境里的姻缘树竟然意外的涨势葱郁, 比以前甚至还要壮大了几倍。陆南风心底一紧, 这颗姻缘树连接的是江栗的命脉, 如今树的长势颇好, 就代表江栗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不愿来见他。 可是他翻遍了整个三界, 都捕捉不到江栗的影子, 他像个失去了所有的小孩,孤零零的, 迷茫地游荡在三界之中。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去找江栗唯一的朋友一柳岸青见了他,神情倒像是意料之中。
“你还是爱上了你师尊 而你师尊收了你的噬魂咒替你去死, 那卦象倒也算得上全部应验。” 柳岸青自嘲一笑,他不打算隐藏任何江栗为这疯狗逆所做的所有事情, 他要的就是陆南风的愧疚。 陆南风的表情很难看,咬着牙问:柳岸青单手倚在药柜上, 把算盘摆在柜子上拨了拨, “我给你个逆天改命的法子,要不要 友情价收你一碗心头血。”风对逆天改命很感兴趣,他也想改, 他想改掉他和江栗之间必有一个要亡的结局, “如何逆天改命”
柳岸青托了托单片眼镜,语气平淡地说: “让我把你记忆里关于江栗的存在都抹去, 你忘了他,你们的缘分自然会断。” 陆南风双手拍在药罐上质问:“那我师尊呢 他不用忘吗” 柳岸青吭哧一笑,“他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只要你是这个姓陆的命定之人,他就会对你好。”
“不可能。”陆南风的呼吸凝固了。柳岸青拿出了他从江栗那捡到的碎木牌, 放在柜子上推到了陆南风面前,嗤笑道: 任务,他早不记得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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