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刑意外地没有拒绝他,毕竟江栗如果疼死过去,他体内的蛊也活不了。
他走入了池水里,同江栗坐在一起,双臂环过江栗的腰,轻轻一带,江栗就倒进了自己的怀中。
“师尊,贴贴。”
江栗还有心思向陆郁刑撒娇,但眉头因为痛意拧在一起,他的笑也就变得很是难看,嘴角像是有一根线扯着似的。
陆郁刑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搭在江栗的侧腰上,细细的摩挲着他腰间的嫩肉,靠掌心丈量厚度,想象着江栗如果死了,身体到底会瘦小到何种程度。
江栗倚在陆郁刑的怀中,双手合在一起护在自己的心口,已然处于半昏迷状态,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痛苦,让自己不要发出扰人的声音。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江栗就把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声音换成“师尊”二字,气息微弱的声声唤着师尊,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几声呢喃,唯独没有难听的惨叫声。
系统啧啧两声,“还不吃药?”
江栗骂了句系统不厚道,不多给几颗止痛药,骂骂咧咧地回答:“现在吃了等会被开膛破肚你来替我受?”
系统沉默,系统跑了。
陆郁刑底下头,深沉阴翳地眼瞳描摹着江栗的眉眼,这孩子生得确实好看,应是无二的绝美容貌,薄汗浸染江栗的脸庞,脸颊透着脆弱的潮红色,染红了眼尾,泪珠比寒泉的水滴还要清澈。
他咬着牙隐忍地模样谁人见了都心生怜爱,陆郁刑也不意外。
陆郁刑抚摸着江栗的脸庞,他竟然觉得自己愧对这孩子,对他心生了不该有的情绪。
“师尊,再抱紧些,冷。”
江栗的牙齿战栗,说话哆哆嗦嗦,使劲往陆郁刑怀里蹭。
陆郁刑的怀里冷,可是陆郁刑的怀抱外更冷。
温暖这东西就是对比出来的,江栗没见过何谓温暖,以为陆郁刑抱抱他,就是天底下最温暖的的事情了。
也许是出于愧疚,陆郁刑学着不那么暴戾的对待他,总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的他,怀里多了一个累赘,竟还舍不得丢开。
他到底是在养徒弟,还是在养蛊?陆郁刑分不清,也不想问清楚这个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有时候江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然过了好几天,但他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知道陆郁刑一直抱着他,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会救他一命,然后又让他等死,循环往复。
突然有一天,陆郁刑消失了好几天,把江栗一个人放在寒池里等死。
等到再见到陆郁刑的时候,他又染了一身的血,满身煞气。
他给江栗嘴里塞了一颗用几百上千人的命炼成的丹,加快他体内蛊虫的生长。
但留给陆郁刑的时间根本不多了,他还想通过杀人截丹喂养江栗,却不知他每多杀一个人,都会导致天劫提前到来一日。
“我的劫要来了。”陆郁刑突然出了声,他的喉咙有些哑带着细微的颤栗,不似往日的冷。
做多了坏事,当然是会有报应的。
陆郁刑走的邪道,他靠杀孽掠夺别人的修为以堆积自己的修为,他的天劫会比正道的修士狠上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
所以他才留了江栗一条命,用他的命炼丹帮自己渡劫。
但现在江栗的真气已然亏空,又受了伤污了血气,根本没有多余的养料去供养蛊虫。
起码还要半月蛊虫才得以成熟,但已经来不及了,天劫就在眼前。
劈他的雷,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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