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好人,那其实要看对谁!

  之所以把他们的儿子交给郭惠妃抚养,这份好心是给郭惠妃的,而不是给他们的。

  而且,养育的地方也不在紫禁城中。

  郭惠妃要去给老爷子守墓,朱允熥已命整备孝陵边的宫殿,那些孩子们就在那长大吧!

  ~~

  京师的市井,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仿佛,昨日的种种没发生过。

  茶馆中,府上六爷要了几样点心一壶花茶,扔了几个铜子儿,叫街边的小童送了一份应天时报,然后带着几分兴奋的在报纸上搜寻。

  “六爷真是关心天下大事,一天不看报都不行!”旁边有人笑道。

  “呵!”六爷笑笑,但随即笑容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然后左翻右翻的好似在找着什么。

  “您这翻什么呢?”旁边人问道。

  “不对呀!这头版呢?”六爷琢磨道。

  “哪不对呀?头版这不在这吗?神医显神迹,曹国公大病初愈....”

  “这算什么头版!”六爷把报纸直接扔在地上,骂道,“老子要看那事!”

  “哪事呀?”

  “就....别他妈装糊涂,前几日晚上的动静你别说你没听见。我们家狗都吓拉拉尿了!满城搜捕,还有那天塌似的爆炸声!”说着,六爷怒道,“万岁爷遇刺,这种事怎么不报?”

  瞬间,周围人齐齐拿着碗碟,另寻他桌。

  而且茶馆中,马上一片死寂。

  “哎,你们躲什么....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听说了,那天晚上南城那边死了好几百人.....”

  “六爷六爷!”茶馆掌柜的欠身从柜台里出来,殷勤的笑道,“好六爷,您可小点声?”3305qxs02.0402m

  “咋?不让人说话,朝廷都他妈没不让人说话!”六爷瞪眼。

  “谁敢不让您说话了!”掌柜的麻溜的给六爷满上茶,欠身道,“我这是想请您六爷呀!可怜可怜我!”

  说着,低声笑道,“打我爷爷那辈起,沿着大街挑担子卖大碗茶,一卖就是四十年。到我爸爸那,又是一个三十年。两代人加一块就是七十年呀!”

  “到我这,才算攒了点家底,在前门大街这开了个小铺儿!”说着,掌柜的用毛巾擦擦桌子上的水渍,笑道,“如今晚儿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活呢!小本买卖,经不起风浪。不像您六爷,财大气粗。”

  “您是老主顾了,也是我的衣食父母,都说爹娘疼孩子,您得可怜我不是?”

  掌柜的啥意思,六爷一清二楚。

  可心里就是不舒服,扫了一眼手中的应天时报,直接扔到一边,“草,这他娘的什么应天时报?说的好听,什么他娘的针砭天下事?现在看,就他娘的报喜不报忧!这破报,我他妈再看我是孙子!”

  “您多余跟他们置气!”掌柜的弯腰把报纸捡起来,图在手里,“看报还不如听书呢!我给您把小玲珑叫来,当面给您讲一段隋唐听听程咬金去去晦气?”

  “叫叫!”六爷怒气不见,端起茶杯。

  “好嘞!叫小玲珑过来说书嘞!”掌柜的吆喝一声,攥着报纸走了。

  抹身进了柜台,把报纸交给小徒弟,“拿后灶上点火使!”

  小徒弟有些懵,“这...报纸点火?”

  “那你以为呢?擦屁股他都硬!”掌柜的嗤了声。

  ~

  凤阳,淮西留守总管府。

  这是一处大宅,前头是淮西留守衙门,后边是住宅。

  另外这地方还有个别名,公主府。

  因为现任的淮西留守是永嘉公主的驸马,武定侯郭英之子郭镇。

  郭镇正二十七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朝气与稳重并存,有威严也有冲劲。

  他站在镜子前头,仔细的扎着盔甲上的皮带,让身形显得更加挺拔。

  这时,永嘉公主从外头进来。

  看外表,这位永嘉公主跟郭惠妃面容很是相似。但眼神之间却截然不同,郭惠妃是雍容华贵,而她则是眉宇之中带着几分泼辣还有跋扈。

  “驸马这早就要出去?”永嘉公主问道。

  “嗯!”郭镇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先去皇陵然后去祖陵!”说着,顿了顿,“要两天!”

  永嘉公主没想到丈夫今日这么和气,下意识的一愣。

  紧接着开口道,“你去泗州祖陵?那正好,我这有点东西,你给我拿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带去!”说着,一笑,“放心不是什么违禁品,就是些吃的用的,连累不到你们郭家!”

  随即,又哼了一声,“好好的藩王,说关就给关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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