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啊父皇!儿子来了,您老睁开眼看看啊!”

  “父皇啊,您怎么舍得不等儿子呀!”

  “父皇...啊....啊....啊...父皇!”

  灵堂前,又是哭喊声一片。

  燕王朱棣憔悴的跪在老爷子的棺椁前,凌乱的胡须上满是泪珠,通红的双眼中血丝布满整个眼球。

  魁梧的身躯颤抖着,嗓子沙哑着,手指几乎扣进地砖的缝隙中,低声哭喊。

  辽王朱植以头抢地,几下之后额头就见了红。然后瞪大眼睛跟疯了一样要朝老爷子的棺椁扑去。

  “王爷王爷,可不成啊!”武定侯郭英还有景川侯曹震等人,四五个老军侯死命的拽着朱植。

  而朱植则是咬着牙,颤抖着眼泪,口中发出疯魔一样的声音,用力的推搡。

  一时间,四五个人居然拽不住他。

  另一个人比他更疯,韩王朱模大哭着从地上跳起来,口中大喊,“爹呀!您就这么把儿子扔下了,您还没看见过儿子的儿子呢!爹呀,儿子陪你去啦!”

  喊着,突然低头,奋力疾冲一头撞向老爷子的棺椁。

  电光火石之间,驸马梅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大喊道,“千岁.....!”

  “滚开滚开!”朱模疯子一样,对着梅殷就是拳打脚踢,站起身再次冲了过去。

  “二十一叔!”朱高炽就在旁边,大手张开直接把朱模抱住,“您先冷静冷静...”

  “滚!”朱模对着朱高炽哐哐就是两拳,完全仇敌一样,“谁也别拦着我,我跟父皇去!”

  朱高炽也顾不得自己鼻血长流,眼眶乌青,“来人啊!我可抱不住王叔了!”

  驸马梅殷,胡观,李坚上前,几人合力把哭喊的朱模拖了出去。

  “皇上勿怪!”另一边,刚把辽王朱植按住,然后马上过来的鹤庆侯张翼头发凌乱的过来,惶恐的说道,“韩王千岁怕是悲伤过度,一时唬了!”

  他是韩王朱模的老丈人,生怕自己的宝贝姑爷被皇帝怪罪。

  朱允熥站在门口,微微点头。

  “赶紧赶紧,抬到外边给他顺顺气!”张翼马上跑到朱模身边,低声道,“王爷王爷,您可千万别吓唬老汉!”说着,又跺脚道,“驸马爷,你们轻点,胳膊别给扭坏喽!”

  “皇上皇上!”朱模疯魔一般,冲着门口的朱允熥大喊,“父皇不是好好的吗?父皇不是好好的吗?皇上,他咋说走就走了!皇上,父皇没了,我以后怎么办?我以后扑奔谁呀?皇上....”

  朱允熥和他从小长到大,知道他是极度悲怆之下失了心智,摆摆手,“召御医过来给韩王看看,弄些安身的药!”

  “皇上!皇上!我没爹啦!”韩王朱模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这一哭,勾得藩王之中那些未就藩的小王爷们也跟着再次嚎哭起来。

  这些小王爷们,都是老爷子的幼子,父子真情比那些成年藩王们更浓。

  哭声中,朱允熥缓缓上前,走到燕王朱棣身边,按按他的肩膀,“四叔!”

  朱棣无声转头,脸上每存肉都在颤抖,嘶哑着道,“皇上,父皇他...走得安详吗?”

  “睡梦中走的!”朱允熥低声道,“无声无息,半点罪没受!”

  “哇!”

  闻言,一直憋着哭的朱棣像个孩子似的咧嘴哭了出来。

  咚咚叩首,“父皇,老四来送您啦!父皇,儿子...儿子....儿子我...”

  说着,他咚咚的继续叩首,大喊道,“儿子还没跟您赔不是呢!儿子对不起您....您就这么走了,儿子一肚子话,跟谁说呀!”

  “四叔!”朱允熥捏捏朱棣的肩膀。

  然后他目光转动,落在代王朱桂谷王朱橞的身上。

  他俩好似傻了一般,双眼无光愣愣的看着老爷子的棺椁,无声落泪。

  “现在除了就藩甘州的肃王朱楧,宁夏的庆王朱旃,云南的岷王朱楩,桂林的靖江王朱赞仪,和路上的宁王朱权之外,叔王们都到齐了!”

  朱允熥目光继续环视,心中暗道,“肃王朱楧在老爷子诸子当中没什么存在感,最听话。庆王朱旃虽是塞王,却喜爱文事性子软弱,岷王朱楩在云南连沐家都斗不过,自然不值一提。靖江王那边,没有发言权!”

  想着他目光继续看着谷代二王,心中继续道,“他俩年岁不大,也是一肚子鬼心眼,和老六老七不清不楚的眉来眼去!”

  不知不觉,他的目光之中就带了些怒火。

  恰好谷王朱橞抬头,看在眼中,随即马上惶恐的低头满是忐忑。

  “两位王叔,何来迟?”朱允熥神色不善,开口问道。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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