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壮年,所以想嫁到顾氏的女人依旧前赴后继,只是顾放从来没有动过续弦的心思。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经营公司上,因为只有处在不停忙碌之中,才能让他短暂地忘掉伤痛与自责。

“我不会忘记。”顾肆挂断了电话,虽然强作镇定,可手指却不停颤抖。

明天是母亲的忌日。

这件事情是横亘在顾家父子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是困扰顾肆多年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年幼时,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老宅,当时他虽然还小,但已经敏感地察觉出自己的父母并不像普通人家那样幸福。母亲总是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小顾肆有时候在外面的院子里玩累了,就会下意识去找母亲,当时他就那么点点高,要努力踮起脚来才能够到门把手。

只是当他费力打开门后,母亲也不会来抱他。

“母亲,母亲。”

他跑过去轻轻摸着母亲的手,而她会短暂地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但很快又像是害怕什么似的缩回手,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时候他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会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巨大的碎裂声,等他想要去看看的时候,又总是会被佣人拦住。

“小少爷,你可不能进去,当心被碎片划破了鞋。”

他只能从佣人与房门的间隙中看到那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还有母亲抱膝坐在床边的背影。那背影看着很落寞,很寂寥。

而他最后一次从缝隙中看到的,是父亲紧紧抱住母亲,母亲在徒劳地挣扎,边流泪边说:“放开我,放开我——”

父亲的头深深埋在她颈边,看不到表情。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顾肆眼睁睁目睹了母亲的死去。

她穿戴整齐,放满了浴缸的水,而她的手腕轻轻搭在浴缸边,血液染红了整个浴缸,母亲就像是沉睡在血泊当中一样。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来找母亲,就算知道母亲不会主动抱他,他也想多看看她。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佣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而小小的顾肆不明所以,还在兀自问道:“母亲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了?”

从小照看他的佣人一把抱住他,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多看。

但这一幕却像烙印一般,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

他始终觉得,是父亲的强迫,导致了母亲的死亡。当时母亲流着泪不停说“放开我放开我”的时候,一定绝望到了极点,可父亲还是不肯放过她。

母亲就像是被圈养在牢笼中的金丝雀,渴望自由,却被困在了一处,只有死亡才能带给她解脱。

他绝对不可以重蹈覆辙。

等到他回到舞会上的时候,舞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大部分人都已经找好了舞伴,而阮星织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人,都是见她身边没有舞伴然后自告奋勇邀请她的。

可是阮星织舞伴的人选早在几星期前就已经想好了。

只是,顾肆到底去哪里了呢?舞会都快开始了还没看见他的人影,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就在阮星织胡思乱想的时候,顾肆踏入了大堂的门,阮星织一眼就看见了他。

当然,顾肆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阮星织,她的身上穿着他亲自挑选的裙子,光洁白皙的皮肤像是上等的玉石,而那条磨砂黑色的裙子更是显得她出尘脱俗。

此时舞会已经在倒计时了,阮星织没有犹豫,径直走到顾肆身边。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在阮星织看来一点遮挡的效果都没有,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而同样的,顾肆也认出面具下的人就是阮星织。

“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阮星织的声音很轻,她的上半脸颊都被面具遮住了,但顾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清澈的眼神。就像此时在如此嘈杂的环境当中,他也一下子就听到,她在邀请他跳舞。

这原本应该是男生主动的,但顾肆稍一犹豫,阮星织比他先开了口。

大堂正在播放的音乐是一首比较轻松欢快的曲子,名叫《lucky》,大家随着音乐的响起随意自在地扭动着身躯,表情愉悦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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