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温浦长和庄毅在酒楼中吃喝。

为了给庄毅的一坛荔枝酒喝完,温浦长卯足了劲的跟他瞎聊,途中几次庄毅都想推脱告辞,皆被温浦长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将他一坛酒喝了个精光。

结果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温梨笙被推河里了。

他二话不说就奔着后院去了,急着问人有没有事,到了门口见鱼桂在外面守着,便招手将她唤来:“今晚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掉水里了?”

鱼桂便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温浦长听后气得脸都红了,原地转了三圈,负手道:“庄家那个孩子,心思也太歹毒了,小小年纪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我非要找他们算账去!”

但今日已晚,已是不适合再去,温浦长憋了一肚子的火,打算明日一早就上门去。

鱼桂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将今晚谢潇南在水中救了温梨笙的事告诉了温浦长,顺带说了两人出水的时候相拥而吻的事。

温浦长一听,当即惊得愣住了,缓了好半晌之后才摸了摸头顶,为难道:“哎呀,那谢家咱们可高攀不起啊。”

鱼桂诚实的点头。

温浦长又道:“我想想办法吧,此事莫再跟笙儿提,留意她平时的行为,若有奇怪之处立即告诉我。”

鱼桂点头应了一声,才行礼送别温浦长,自个又回屋子外守着。

温梨笙果然生病了,她浑身湿透在风中吹了太久,就算回来之后泡了热水喝了姜汤,还是在后半夜发了高热。

温浦长就怕她患风寒,特地派了人轮换着守在她门外,婢女后半夜进去探她体温的时候,就察觉了不正常。

温浦长当时喝了酒,睡得正香,却被下人唤起说小姐生了高热,便立即从床榻上爬起来,闹得温家灯火通明,给温梨笙找来医师治病。

鱼桂也被惊醒,守在她的床边,不断的用水给她擦额头。

温梨笙醒了一回,见温浦长满脸急色的站在床榻前,便问道:“爹你进我闺房干嘛?”

温浦长都被她气笑了,说道:“我来看看是哪个笨蛋半夜发高热。”

温梨笙身体烫得厉害,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正难受着却还要跟温浦长斗嘴:“是哪个笨蛋半夜不睡觉站别人床头。”

说完她又闭上眼睛,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医师给她扎了针,又开了药方,让鱼桂拿去熬煮,药煮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煮好,端给温梨笙喝又费了很大的功夫。药太苦了,温梨笙闹了许久都不愿意喝,最后还是拌着蜜浆才勉强喝下去。

等她喝了药又睡去,温浦长才放下心来,盯着一双熬红了的眼睛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躺了没多久天就亮了,他又起身赶去官署,临走前吩咐下人不用喊她去上课,等她醒了之后准备好吃食就行。

温梨笙一觉睡了许久,她恍惚记得后半夜很闹腾,很多人在她耳边说话,还往她身上扎针,又被强迫着喝了一碗非常难喝的药,然后声音才慢慢散去,她沉入梦境。

梦中她仿佛看到了当初沈嘉清背着剑向她辞别的场景。

那时候整个大梁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江湖上有很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阴邪|教派,专门将妇女幼童钉在棺材里然后摆在阵法上,美其名曰献祭给罗天仙姬以换取凡人不能得之神法。

当时只是听说,后来有人在沂关郡的城外挖到了这种棺材,一打开里面就是活活窒息而死的幼童,这事在沂关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温浦长立即下令彻查,但沂关郡江湖门派众多,向来鱼龙混杂,查了半年都没有任何头绪。

后来有人又在郡城外挖到了棺材和那个诡异的阵法,足足有七副棺材,顿时引起了郡城大乱,甚至都有人举家逃离。

而后沈嘉清就在一个清晨向温梨笙辞别,他向来不是什么正义凛然之人,平日里最喜欢做些琐碎之事,跟着温梨笙一起得过且过,那日却突然说自己要出远门了。

温梨笙问他做什么。

沈嘉清说他要去匡扶正义,斩妖除魔。

温梨笙是不信的,还以为他在说笑,却不想他前所未有的正经,与温梨笙道别之后,就真的离开了沂关郡,此后三年,了无音讯。

后来的沈嘉清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还活着,温梨笙皆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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