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有水分的肉块被她咽了好几下也没能咽下,打眼瞟了桌上的一圈人,她只好悄悄弯腰把那块嚼得又柴又硬的肉干吐到了锦帕里,然后飞快的包起来,以为没人发现。

谁知一抬头就看到谢潇南正面无表情的看她。

“我会赔你一条的。”温梨笙赶在他发难之前率先开口。

其实谢潇南多少有点理解她,因为端给她的两盘肉里,其中有一盘肉确实难嚼难咽,所以他一筷子没动,温梨笙就是点子背,第一筷子就选到了难以下咽那盘。

而且这锦帕递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打算要了,只是听到温梨笙这话,他低声问道:“流云锦是皇族特供,你如何得来赔我?”

温梨笙眼神漂移,在谢潇南的盯视之下,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先前你用来塞我嘴巴的那条锦帕,我让人在梅家找了回来,上面的血迹也已经洗干净了,我可以把那条……”

剩下的话没说,但谢潇南已经明白了。

这敢情是拿他自己的东西赔给他。

他一下就气笑了,一把捏住了温梨笙的两颊,将她拉进凑到脸前,低沉着声音道:“温梨笙,这里只有我能带你回郡城,你要是气死了我就回不去了,知道吗?”

温梨笙忙不迭点头:“我哪敢气您啊。”

两人的小动作惹来其他人的主意,族长笑着道:“小公子的这个侍女瞧着也真是机灵可爱,不知年岁几何?”

谢潇南上哪知道去,顿了一下没答上来。

温梨笙便主动道:“十六了,还没过生辰。  ”

族长摸了一把胡子,忽而意味深长道:“倒是与我儿年岁相当。”

说着他目光指了一下索朗莫,温梨笙抬眼看去,才发现这人坐在她对面,那双眼睛正正盯着她,非常专注。

年岁相当?

这人看起来有二十好几了,膀大腰粗的!

接下来话题又转移到别处,没人再注意这边,索朗莫却还是一直盯她。

这多少让温梨笙有些别扭,她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兴趣,更何况这群大老爷们喝酒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于是有些按捺不住的躁动。

谢潇南见她一直不消停:“扭什么,吃完了就出去。”

温梨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喜滋滋的道了声告退,便退了餐桌离开了营帐。

一出去才发现天完全黑了,繁星仿佛悬挂在头顶一般触手可及,营地四周搭了火石堆,燃着非常旺盛的火焰,把周围照得亮堂。

阿茶就守在边上,见她出来了十分高兴的迎上来,用着刚学的梁语蹩脚道:“沐浴,沐浴?”

温梨笙懂了她的意思,冲她点点头。

阿茶就带着她去了帐中,然后亲自给她烧了一大桶热水,身量虽然还没有温梨笙高,但一下能挑两桶水,让她颇为惊叹。

她也想去帮忙,但被阿茶拂手挡开,口中是她听不懂,但充满热情的话。

温梨笙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跟这小姑娘说,但由于语言不通,实在无法沟通,脱衣的时候她顺手把金簪放在桌上,而后发现阿茶眼神总是忍不住的看向金簪。

温梨笙心念一动,便把金簪塞进她手中:“送给你,多谢你这两日对我的照顾。”

阿茶连连摆手,不肯接,向来壕气的温梨笙不甚在意:“拿去吧拿去吧,这玩意儿我多得是。”

去贺家送寿礼的时候她戴了一堆,但那天晚上遭遇了袭击,匆忙之下她其余的东西全落在了贺家,若是都戴上的话,此刻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东西都送给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见推脱不了,阿茶便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话把金簪紧紧攥在手里,温梨笙也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勉强与她交谈了两句,也不知道意思有没有传达,而后才泡进了满是热水的桶中。

热水消弭了她身上的疲惫与黏腻的汗,洗净污秽后,温梨笙如焕新生,只觉得身上每一根筋骨都无比舒坦。

洗完后温梨笙本想和阿茶一同帮忙把桶里的水清理了,结果阿茶收了她的金簪后更加卖力,压根不让她碰,她只好在营帐外瞎溜达。

草原的夜晚比白日要清凉许多,没有夏日里的那股子躁意。

哈月克族人似乎很少见到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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