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就一直跟在周秉文身边,从西边朝奚京而去,他自小练剑,功夫了得,是队伍里的主要输出,一开始去的时候还因为模样太年轻而不受待见。
但由于沈嘉清拳头太硬,根本无需做什么,地位就一步步高升,最后几乎与周秉文的统领地位齐平,所以在朝中封位的时候,他带上了将军的高帽。
温梨笙听完后唏嘘不已,没想到当初沈嘉清离开之后也遭遇了很多危险之事,甚至还差点丧命,不由抱怨道:“所以干嘛还要出去,一直在沂关郡不就好了嘛。”
沈嘉清道:“别人不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吗?再且说乱世出英雄,万一我就成了那个英雄了呢!”
温梨笙道:“你现在是了不起了,都是大将军了。”
沈家世代跑江湖的,虽然在江湖上地位不低,但终究是比不过当官的世家显赫,如今沈嘉清倒是争气,旁的人苦读半生考取功名,一辈子也就混个几品小官当,沈嘉清却一下跨了个大步子。
大将军之位,那可是在早朝的时候都要站在前排的。
沈嘉清自己也说上早朝的时候喜欢跟温浦长贴着站,虽然被提醒好几回站错了位置,但他装聋,别人也奈何不得。
如今想来,他们这些人竟然与谢潇南像是有着冥冥中天注定的缘分,不管是在何地,最后都与谢潇南走到了一处去。
温梨笙笑了一下,玩笑似的说道:“你还记得建宁六年的夏天,谢潇南初进沂关郡的时候吗?”
沈嘉清点头:“当然,那会儿咱俩胆大包天,说要去大峡谷上拦着进郡的皇上,将他好生敲打一番,只是当时不大凑巧,并没有看到他人。”
温梨笙莞尔一笑,说道:“是啊,若是当初咱们能够在大峡谷与谢潇南相遇,会不会很早就能与他相识相知,也不必等到几年之后才与他有此联系。”
沈嘉清也叹一声,道或许吧。
两人同时沉默,堂中只剩下嗑瓜子的声音。
当初二人合谋去峡谷上拦人,但扑了个空,如今在回忆起当初的事,想着若是当时真的将谢潇南拦下来了,后来的事情会是如何发展呢?
会不会谢潇南因为勃然大怒,就此对他们厌恶非常,在沂关郡里也是处处针对,之后就再也没有相交的机会了呢?
还是说他们会一早就结识,成为关系很好的同伴,而后一步步陪他走到今日。
那些没发生的事情也只能存在于设想之中,谁也不会知道答案。
沈嘉清说的口干舌燥,连灌了好几口茶,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好像要黑了。”
温梨笙嗑着瓜子:“哟,那我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皇上若是找不到你,该生气了。”沈嘉清附和道。
温梨笙手上还抓着一把,想着把手上的嗑完再回去,于是两个人暂时无话专心地嗑起瓜子,房中都是“咯哒咯哒”和噗噗吐瓜子壳的声音。
夕阳悬挂天际,半边天都染红了,谢潇南身着常服站在树下,手中提着一个木头打的笼子,笼中是一直通体雪白的长毛猫。
宫人站在他边上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还没回来吗?”谢潇南看着宫门的方向低语。
宫人道:“回皇上,方才已有信传来,说娘娘已经从沈将军的府上离开。”
谢潇南没有应声,眼睛往上一抬,望向无边无际的晚霞,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他们相识十多载,情谊深厚,非常人能比。”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身后的宫人也没人敢接,寒风拂过,周围气压很低。
谢潇南站了许久,低叹一声,声音好像消散在风中:“我竟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他提着猫笼进了寝宫,点亮灯盏,将木笼打开,白猫胆怯地试探了几下,又大着胆子从笼子里探出来,浅色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打量起谢潇南。
许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低落的情绪,白猫用毛茸茸的脑袋和柔软的耳朵蹭了蹭谢潇南的手,然后将头钻进他的掌心里,像是给他安慰一般。
温梨笙从沈府离开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但回到皇宫里时天就完全黑了,她偷摸地绕过守卫,溜回了寝宫之中,就看见所有宫人跪在外面,低着脑袋,唯有鱼桂一人站着。
鱼桂眼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