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笙就坐在殿内生闷气。
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发现是谢潇南,想起这个人就是曾经将她关在院中大半年的始作俑者,也是导致这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的主要原因,温梨笙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拿个什么东西砸他,却发现手边的东西都被她扔完了,地上一片狼藉。
谢潇南站在这片狼藉之中,完全不在意寝宫被她搅得乱七八糟,只问道:“为何不吃药?”
温梨笙:干你屁事。
谢潇南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心里没什么好话,便说道:“你身体里可能还有些余毒未清,若是不吃药长久积累,会侵蚀你的身体留下不可逆的亏损。”
温梨笙还是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谢潇南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棘手,其他什么都可以慢慢说,但是不喝药就是不行。
谢潇南道:“你若是不吃药,就别想离开这里。”
温梨笙瞪他一眼,脱口而出:“我要见沈嘉清!”
虽然这句话没有发出声音,但谢潇南还是一下子就从她的口型里看到了“沈嘉清”三个字,想到先前她对自己百般抗拒抵触,转眼却跟沈嘉清抱了个满怀,谢潇南的心情骤然转阴,面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语气重了些许:“不吃药你谁都别想见。”
温梨笙干脆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背对着谢潇南。
“把药端来。”谢潇南对宫人吩咐。
后宫的主子向来难伺候,娇气的妃子比比皆是,这些宫人又是惯会伺候人的,所以从温梨笙第一碗药拒绝喝开始,药罐子就一直在熬煮着。
很快又一碗药被端了上来,这次端药来的是鱼桂,她看了眼面色阴沉的谢潇南,有些害怕地走到床榻边,对温梨笙低低道:“小姐,吃药吧。”
自从宅子里那杯毒酒之后,主仆俩也有两个多月未见了,温梨笙乍然听到她的声音惊诧地转头,见还真是鱼桂。
她看起来跟从前没什么两样,想必当初出事之后是跟随沈嘉清一起来了奚京。
温梨笙现在还不知道沈嘉清为何会与谢潇南在一起,又为什么自称“臣”,他与谢潇南的关系不一般,肯定知道很多东西,这也是她要见沈嘉清的原因。
与其直接问谢潇南,再被他欺骗一次,还不如去问沈嘉清,至少沈嘉清不会骗她。
温梨笙原本还有着重逢的喜悦,但见她端着药,似乎是跟谢潇南一伙儿的,当即也气得抓了药碗往谢潇南脚下使劲一砸,药碗登时四分五裂,黑乎乎的汤药洒了一地,溅在谢潇南的墨金龙袍上。
“你就只惦记着沈嘉清吗?”谢潇南沉声问她。
自从她被劫的消息传来,谢潇南没有一日休息好过,有时候睡觉还会梦到在尸山血海中看到她的尸体。
当初温浦长率领他的人一路向南,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他唯一的女儿就是软肋,所以临行前才将温梨笙交给谢潇南照看,但谢潇南也必须要离开沂关郡,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她关在院子中,不是为了困住她,而是为了不让那些想用温梨笙做把柄的人找到。
他们要针对的不是谢潇南,而是温浦长。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委屈温梨笙老老实实待着。
前线战场九死一生,温浦长也多次面临这危险,但由于没有软肋在那些人的手中,他们做起事来肆无忌惮,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这么快的取得胜利。
这些事情他都可以一一向温梨笙解释的,他已经想好要怎么说了。
但温梨笙却一见到他开始就无比抗拒,她充满怒气的眼中等着他时,好像一根根软刺往心头扎,他似乎看到了恨意。
温梨笙恨他?
谢潇南昨夜睡前想了想,觉得也能理解,毕竟将这样一个生□□自由的人锁在宅中那么长时间,又因为保护不周害得她被洛兰野掳走了两个多月,温梨笙因此对他产生恨意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看到温梨笙扑向沈嘉清,将他紧紧抱住的时候,谢潇南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像是闷了一口气怎么也无法纾解。
但谢潇南已经习惯将所有的苦闷在心中慢慢化解,这几年遭受的一切将他的耐心磨到了极致,他以为这种情绪不会再心中扩大,稍些时候就会消散。
然而眼下看着温梨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