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染上绯色。
游宗笑着还要给她添一点,她就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谢潇南看一眼那已经红透的耳朵尖,就将杯子搁在游宗手边,示意他倒上一杯。
酒开坛之后,整个房中都是浓烈的酒香,伴着饭菜的响起,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温梨笙终于也感受到了些许过节的气息。
谢潇南平日里话就不多,饭桌上更甚,但几杯酒下肚之后,他神色就变得懒散起来,不似平常那样冷着脸,眼角眉梢裹上一层柔和。
游宗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面上总有着微微的笑意,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温梨笙也觉得很放松,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有时候会说起之前的战事,那些轻而易举大获全胜的,或是费劲艰辛才赢得的胜利,如今被他们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时,仍让温梨笙觉得这些反贼们的辛苦。
但这些也是他们的勋章,是可以在喝酒的时候拿出来大肆吹牛的事迹。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士兵们陆续离开膳房,温梨笙没急着走,见他们还在说,就留下来继续听。
直到游宗与谢潇南分尽了坛中的最后一口酒,他们才起身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宅中升起一盏盏点亮的天灯,迎着风雪缓缓往天上飘,成为夜幕中的点缀。
膳房门口的空地宽广,温梨笙站在檐下一抬头,就看到头顶上的夜空全是星星点点的灯盏,那是沂关郡中家家户户在饭后点上的,这等天灯盛景她每年都会看见,但每次看见都会被这壮观绚丽的场景迷住。
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美好祝愿,承载着人们的祈福。
谢潇南也站着抬头看,停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很幸运。”
温梨笙觉得这话是对她说的,于是转头问道:“世子何出此言。”
“你生在小年夜。”谢潇南道:“你看着漫天的灯盏,像不像是为了庆祝你生辰所放。”
温梨笙心中一动,再抬头看去时也笑出了声:“世子怎么还有这般幼稚的想法,照你这么说的话,那生在大年夜的人岂不是更幸运了?大年的天灯比今日的更多,且还有彻夜不停的鞭炮烟花。”
谢潇南久久无言,似乎是喝得有些醉了,眼中带着温柔,慢慢说道:“至少今日的天灯里,有一部分是为你而放。”
温梨笙笑了笑:“或许吧。”
雪还在下,不过雪势小了很多,走在路上也用不着打伞,温梨笙与谢潇南并肩前行。
路上两人都没有先说话,只是快到庭院的时候,温梨笙问了一句:“世子什么时候走?”
谢潇南停步看她,挂在路边的灯将她的脸笼罩,白嫩的脸蛋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瞧见,直直地盯着他,像是期望他的回答。
他心里清楚,温梨笙肯定是想着让他快些离开沂关郡的,毕竟他现在就是一尊瘟神,去哪都不招待见的那种,只不过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罢了。
但是有那么一刻,谢潇南竟萌生了多留几日的念头,哪怕沂关郡的冬天很冷,但这念头也仅仅只有一刻,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能在这暂停脚步,于是如实相告:“年后便走。”
很快了,最多在留个七八日。
温梨笙原以为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很开心,但此刻却笑不出来,愣愣道:“哦哦,世子倒是行程忙碌。”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快走吗?”谢潇南继续往前走:“我行程快不是正合你意?”
温梨笙讪笑两声:“我可没说,不过我也知道世子是大忙人,肯定不会在这里留多久的,毕竟不是还有一半江山没拿下来嘛。”
谢潇南哼笑一声。
温梨笙又说:“那便祝愿世子一路凯歌高唱,顺利夺下奚京。”
谢潇南只说了一句“借你吉言”,而后回了自己寝屋。
晚上喝得有些多,但还没到醉的地步,谢潇南回去沐浴之后躺在床上,又感觉手指骨有些泛痒,这是冻伤复发的前兆,他便翻身下床拿出温梨笙之前给的药膏,用指头取出一点涂在手指上。
以往的冬天他倒不会在意这些,最严重的时候冻伤反复裂开结痂,又痛又痒,最后脓肿到影响了他握剑,还是让医师将脓肉挑开,里面的脓水全部挤出来,覆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