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温梨笙就开始盼望着吃午饭的时辰,等到晌午时,就有人来到她面前,低着头对她说:“姑娘,世子令你去膳房门口敲钟。”

温梨笙差点就把这茬给忘掉了,昨日谢潇南说了,让负责去膳房敲放饭中,本来早上就该去的,但是谢潇南和温梨笙早上的时候都在睡觉,于是就没人在意这件事,而今谢潇南言出必行,让她去敲钟。

温梨笙自然不敢,当即蹦起来:“我堂堂温家大小姐,郡守独女,让我去做这种有辱门楣的事?不可能!”

那士兵也没多说,只道:“世子说姑娘若是不去,中午的饭菜就是白菜豆腐。”

温梨笙气得险些晕倒,谢潇南这个小人就会拿白菜豆腐来威胁她!

她抱着双臂哼一声:“我就是连吃一个月的白菜豆腐,也不去做那种事,没得商量,绝不可能!”

士兵又道:“还有黄瓜炒番茄,姑娘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便去跟世子复命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温梨笙当即站起来喊道:“等等!”

士兵停下脚步看她,就听她问道:“那个……膳房怎么走啊?”

温梨笙按照士兵指得路,路途中又寻问了几个人,得以找到了孙宅的大膳房,走近一瞧,果然看见门口又一座钟,并不是特比大,似乎跟温梨笙差不多高度。

膳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里面很多人来来回回地忙活,有人看到温梨笙来了之后,便上前教她如何敲钟。

钟里吊着一块铜球,串着绳子,只要拉动绳子就能撞响钟声,并没有什么难度。

温梨笙刚想上手试,旁边站着的人就啧了一声,话中好似有责备:“你现在敲什么敲,饭又没熟,若是那些军老爷来了瞧见桌子是空的,你能担待得起吗?”

这语气十分不中听,温梨笙本来就窝着火,当即大怒:“我担不担待的起跟你有什么关系,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样,一看就欠打!嘴巴再贱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一见她脾气暴躁,骂得如此之凶,那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也不敢再说话了。

这敲钟的活原本是他做的,每敲一次就是十个铜板,虽然少但一天要敲三次,等于说一天三十铜板,加在一起也不算少了。

然而还没敲个几天,突然一个姑娘被指来顶替他的位置,他自然是心里不服的,但却又不敢真的与温梨笙争吵,且看她衣着不凡,又是上头人指定来的,想必身份不简单。

性子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那男人就转头离开了。

温梨笙冷哼一声,坐了一会儿才消气。

空中的饭菜香越来越浓郁,显然已经要做熟了,温梨笙站在膳房门口朝里看,就见正在颠勺的厨子颇为眼熟,她仔细一瞧。好家伙,这不是她家的老厨子吗?!

谢潇南怎么把温府的厨子给抓过来了?难怪她觉得昨日的饭菜变好吃了,原来是连厨子都换掉了!

可谢潇南跟他手下那批南方的人,怎么会吃沂关郡的菜啊?吃得惯吗?

看着自家老厨在膳房里忙得晕头转向,她也打消了上去攀谈的念头,想等着闲的时候再来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门口被下人摆上桌椅,一张张排列整齐,而后就有人对她道:“可以敲钟了。”

温梨笙又生气了,心说这里人那么多,还缺个敲钟的?就非得让她来!

非常不情愿地跑去拉动绳子,动作间带了极大的怨气,铜球撞上钟的内壁发出巨大的响声,温梨笙一时不察被震得耳朵生疼,脑子嗡嗡作响,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紧接着双眼就有些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脸皱成一团,神色痛苦。

钟声还在一声撞一声地响,见她突然坐在地上,旁边摆桌的下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贸然上前,是以一直持续的声音让温梨笙的耳朵阵阵发疼。

正难受时,视线里出现一双锦靴,继而钟声就停了,温梨笙下意识抬头,就看见谢潇南一脚踩住了串着铜球的绳子,一手扶住摇晃不同的钟,正低眼看她。

他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是温梨笙完全听不见了。

谢潇南眉头微皱,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拨开:“耳朵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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