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浦长活了那么多年, 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当场人就傻了,愣在门旁边, 一只脚还踏在门槛里面。
谢岑见状,笑着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亲家, 进来说话。”
温浦长呆愣个脸,被谢岑拉进了正堂,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看看外边满院子的东西, 又看看站在面前的谢潇南, 张了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满眼的惊色不加掩饰。
唐妍见他这模样, 也忍不住掩唇轻笑,“瞧着温大人这模样, 似乎是不知道此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温浦长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就好比看见猪牵着人在大街上乱逛似的,既惊诧又觉得难以置信。
想起昨日他听说谢潇南已有心仪之人要上门提亲时, 他当时还存了心思想打探一下是谁, 谢潇南却没有说, 温浦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他口中的心仪之人竟然会是他女儿。
旦见谢潇南眼含笑意, 衣冠整洁翩翩而立,似乎早已准备好提亲一事。
温浦长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奇怪道:“什么时候……”
谢潇南张口就来:“令爱聪颖活泼, 知书达理, 温婉柔静……”
温浦长打断他的话:“世子, 虽说你是上门提亲应当说些好听的,但也不必这般胡言,我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我是清楚的。”
“温大人过谦。”谢潇南道:“此番前来,是晚辈经过长久的考虑与斟酌,真心求娶,还望温大人莫怪晚辈先前的隐瞒。”
谢岑笑着摆了摆手,“晏苏,你先出去,亲事由长辈谈就行了。”
谢潇南颔首行礼,对屋中三个长辈告辞,而后出了正堂。
温浦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侯爷,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我是半点没瞧出来啊。”
谢岑说:“亲家,你不知道吧?先前晏苏在沂关郡的时候曾寄家书回来时,在信中就曾提及你这女儿,后来更是让她在家书里写了一段,想来那时候两个孩子关系就不一般了。”
温浦长这才明白过来,原是这两个孩子合起伙来瞒着他,先前见谢潇南与他女儿关系缓和的时候,温浦长还很欣慰,几次三番的叮嘱自家女儿莫要在世子面前乱说话,做一些奇怪的事惹怒了他,却没想到这小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要能耐多了。
竟让谢潇南一声不吭地就上门提亲了!
先前做的那个与谢家结亲的美梦,居然就这样突然的成真了。
温浦长短时间内都反应不过来,只听着谢岑说话,聊了些家常之后就开始商议婚事的日期及寻常的流程。
谢潇南出了正堂之后,站在檐下抬头望去,就见墙头上悬挂的白云慢悠悠的飘着,时间仿佛慢下来。
这奚京的生活总是忙碌的,时间也过得很快,有时候一不留神日子就悄悄从指缝溜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潇南总觉得时间在温家是慢的,仿佛可以看得见,抓得住,在这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舒心。
院中的下人守在各处,偶尔会有几人悄悄抬头,瞧上一眼檐下站着的俊俏公子,雀鸟从院中飞过,偶尔留下一两声嘹亮的鸟啼,除了风过留下的细微声响,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
忽而一道清亮的声音穿过安静的庭院,是一个大大的哈欠,带着慵懒的音调:“是谁来了啊,一大早送那么多礼物来?”
谢潇南偏过头,就见杏色衣裙的温梨笙从后头走出来,眼睛还带着困倦,慢悠悠地走到院子中,并没有看见他。
下人冲她行了礼:“回小姐,这些都是景安侯府送来的东西。”
温梨笙双眉一扬,打眼看了一下这占了大半个院子的箱子,之前皇帝赏赐都没这么多呢,她正想问问为何送这些来,往正堂的方向瞅了一眼,就看到站在檐下看着她笑的谢潇南。
她心中一喜,面上的表情也变了,荡开笑容欢快地朝他走过去:“原来是世子来了呀,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排场呢!”
杏色的裙摆翻飞,她小跑着到了谢潇南的面前,就看见正堂的门大敞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疑惑道:“世子不是自己来的吗?”
谢潇南低头看她,眉眼中的情愫如明月般柔和,没回答她的问题,专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好几日都没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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