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沈忘州衣服拽到一半,  指尖抵在冰凉柔软的肩膀上,堪堪停下。

遇锦怀嗓音不高不低地喊他:“小师弟,睡了么?”

沈忘州瞬间酒醒,这衣袍是断断拽不下来了。

“偷|欢”被师兄抓个正着,  他害臊得脸颊滚烫,  挣扎着想要推开鲛人。

压低声音心虚道:“三师兄来了,  快松开——”

鲛人仿若没听见,  顺着他的动作吻上下巴,  手臂也随之收紧,沈忘州只能重新抱住他肩膀,看向门外,急道:“三师兄这时候找我肯定有要紧事,  他知道我睡觉不喜被打扰,你先离开,  我们说完再——”

“他知道的真多。”鲛人意有所指地说,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酸里酸气的。

鼻尖浅浅蹭过下颌,在他颈侧留下一抹殷红,  才稍稍满足地半眯起眼,  勾起薄唇提醒他:“你要这样见他么?”

沈忘州一只脚已经踩到地面了,  闻言瞬间察觉到什么,  尴尬到臊红了脖子,转头小声骂道:“这都是因为谁!”

“忘州是在怪我么,  好伤心呢。”罪魁祸首指尖攀上布料,  向上提了提,委婉地告诉沈忘州,  他现在是“一枝独秀”的。

门外遇锦怀又敲了三声。

见里面没回应,  以为小师弟不愿意起床,  犹豫片刻决定让小师弟多睡会儿。

他去与师叔说情,明日再来找人。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忘州松了口气,刚要放心,就又听见遇锦怀与人说话的声音。

“二师兄是来找忘州的?”

“玉佩。”

“这么快就修好了,忘州还在睡,我们明日再来吧。”

“哦,大师兄也要来。”

“大师兄也——”

季寒溪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进去?”

秦雨:“嗯。”

遇锦怀妥协:“我去喊忘州。”

沈忘州心脏狂跳,他现在俨然一副金屋藏娇、道德败坏的德行,要是被撞见指不定要被霖泽真仙念叨多久。

遇锦怀还刚因为他“与合欢宗弟子有染”气得七窍生烟,若是看见了衣衫不整和他搂搂抱抱的鲛人,到时候误会事小,万一提剑砍人要怎么收场……

他丢不起那个人!

情急之下眼神在黑暗中到处搜索,忽地想起什么,趴在鲛人耳边小声说:“去床上,你躺在里面。”

胤淮眉骨轻扬,被沈忘州明目张胆的藏人行为逗笑。

他懒散地抱着怀里警惕到炸毛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向床榻,刚坐上去便被一把推倒。

沈忘州坐在他腿上,脸却是向外看的,神情慌张:“你躺在最里面,藏好不许动。”

他边往里面推鲛人边脱掉靴子,紧挨着鲛人躺在外侧,抖开被褥将鲛人和自己严严实实地盖好后,又抬手扯下厚厚的帷幔。

做完这一切他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侧躺着看向外面。

鲛人被他藏在床榻最内侧,乖顺地整个人藏进被褥里,气息完全收敛,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端倪。

沈忘州检查过几次,才稍稍放心。

对外一挥手,门便打开了。

遇锦怀看见满屋的黑,就知道小师弟这是刚醒。

他走过去点燃烛台,借着光亮看向屏风后的影影憧憧。

沈忘州逼真地打了个哈欠,嗓音困倦道:“什么事,大晚上的还要过来。”

三个师兄站在屏风外,没一个问为什么沈忘州不起来和他们说话,反而习以为常地各自找地方站好,由着沈忘州“没有半点礼数”。

季寒溪是大师兄,自然由他先说。

他长身玉立站在窗边,语气淡淡地问:“你身体如何了?碎魂流萤反噬严重,我寻了一株养魂乌,你带在身上温养。”

养魂乌,是一株可修复魂魄的罕见灵植,属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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