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靡丽稠艳到引人堕落的鲛,对上那双含着潮湿涩意的黛蓝色竖瞳时,沈忘州呼吸一滞,不停起伏的胸口也随之停下。
妖异的竖瞳,和泉水下摇曳的长长鲛尾一样,清楚地告诉沈忘州,此刻半拥着他的胤淮,并不是人族。
诡谲美丽的鲛人。
这样漂亮到不敢对视的存在,却重欲到饥|渴,完全超出人族的强烈需求几乎要从那双竖瞳里满溢出来。
薄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狭长冷冽的凤眼紧紧锁定着沈忘州,用潮热的眼神将他一口一口舔|舐殆尽。
沈忘州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掌心抵着胤淮的肩膀,向后不明显地躲了下,在看着那张眼含笑意的脸时,又不堪诱惑地向前靠近。
如果胤淮是吃人的妖,沈忘州早就被吞食到腰间,失了双腿了。
“让我……”沈忘州干涩地开口,眼神费力地离开那双湿漉的眼睛,落在水面之下,被浮动的发丝遮盖的鲛尾上。
他一手抓着胤淮的肩膀,弯下腰身,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再次靠近水面:“胤淮,让我看你的鲛尾,你的头发太长了……挡住了……”
柔软的耳垂被冰凉的指尖捻住,沈忘州肩膀一耸,偏头想要躲开。
冷白到晃眼的脸从眼前消失,他哆嗦着感觉脖颈一湿,并不尖锐的刺痛和滑腻柔软的感觉同时出现,剧烈地开始折磨颤动的神经。
皱紧的眉。
柔软的唇。
长长的伤口被安抚,又凉又软的那一点用放慢几倍的动作,耐心十足地,一点一点收集溢出的血珠。
那一点温软地碾过伤口泛红的边缘,沈忘州好似被一块浇了糖浆的凉糕覆盖包裹住脖颈,一只看不见的手按着那块滑腻的凉糕,上下滑动着,让湿漉的糖渍遍布伤口。
溢出的血液消失在力度浓重的温|柔里,沈忘州眉心脆弱地蹙着,从伤口处绽放的痛楚与颤栗融在一起折磨他,胤淮清楚地知道他最喜欢什么,总是用这个来将他击溃。
挺直的脊背难忍地绷紧成一条直线,又在颈间愈来愈重的引力中不堪承受地弓起,肩膀在僵硬下不明显地抖着,两只手同时按在胤淮的肩上,意味晦涩地时而推开时而抓紧。
曾经无数次嗅过的,冷冽诱人的香气沁入鼻尖,悄无声息地入侵,融进每一丝血肉每一块骨骼,一声声清冷慵懒的呓喃从灵魂深处响起……
好像冥冥中浮动的微弱气流,缓慢地拨弄着灵魂的颤栗,在虚空中凝聚出一颗殷红的种子,极轻极缓地种入魂魄,静静地等待名为爱意的枝丫深深扎根,挤碎坚硬的外壳,伤口里流出滚烫的血液,浇灌种子……
纤长浓密的银色眼睫微微垂落,黛色竖瞳里氤氲着将人淹没溺死的涩意,高挺的鼻梁紧紧贴在爱人脖颈滚烫的皮肤上。
冰凉的薄唇似抿非抿地徘徊在泛红伤口的边缘,舌尖饥饿地细细碾磨过鲛人锋利的犬齿,灵魂上的颤栗与隐忍清晰地传递,满足着病|态的渴望。
沈忘州眼底渐渐覆上一层水雾,胤淮像要对自己造成的“意外”负责,尽心尽力地恢复着那一道伤痕。
那条被划开的细小伤口经受不住柔软的温润,疼痛里滋生出另一种让沈忘州指尖发麻眼前模糊的感觉,无处可逃地越涌越多,顺着那道红色痕迹蔓延至弯曲的脊椎,直到紧绷绷的腰都诡异地瘫软了,也不肯停下,只能仰起脖子毫无用处地躲避。
开口时,嗓音已然沙哑,混着节奏尽失的呼吸:“……胤……淮!伤口不疼,不用管了,不用了……”
泉水里发出水流拨弄的声响,一截银色的鲛尾摆动间露出水面,又在眨眼间消失。
胤淮双手不知何时按在了沈忘州腰侧,手背上一条条淡银色的血管随着力度的增加渐渐凸起,双手勾勒出沈忘州劲瘦的腰的形状。
沈忘州被用力地按在岸边挣扎不出,仙袍的腰带已然洇湿,布料上的水痕快速地蔓延。
鳞片连接腰腹的位置在鲛尾的推动下露出水面,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冷白柔韧的腰线坠入一片片引人遐想的鳞中,浅淡的月光下晃出模糊的影子。
被欺弄到泛红发烫的锁骨终于被放过,胤淮慵懒地抬起头与沈忘州平视,轻轻贴了贴他的唇。
一触即分的吻。
沈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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