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烬:“……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忘州:“什么办法?”
赤烬迅速和胤淮交换了一个“懂你”的眼神,一本正经道:“你是如今修真界里唯一一个至纯的火系单灵根,他体内躁动的火灵根天赋非比寻常,天下唯有你可以压制——”
沈忘州不解。
赤烬咳了声。
“所以,只有你们两人日夜不离地双修几年时日,便可一劳永逸,解他水火不容之苦。”
几年时光足够你勾引小师兄勾得他死心塌地了吧胤淮!不必过多感谢!这便是几万年情谊!
沈忘州听完,除了那一瞬间的不好意思外,只觉不可思议。
这修真界可真轻狂,提高修为可以双修,解毒治病也可以双修,要真这么好用,怎么不见他师父霖泽真仙有道侣。
“你别在这里框我,”沈忘州没去看司溟的眼睛,正直道:“我与师弟师出同门,你说这种话是不是想我们两人心生嫌隙?”
他确实对司溟与他人不同,但除了对司溟的外貌和性子有些好感外,从没想过更进一步,做的一切也多是从师兄的角度出发的,毕竟当初遇锦怀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现在,赤烬这番话让他之前的种种行为都多了层瓜田李下、说不清的暧昧,沈忘州怕极了麻烦,如果司溟因此误会,他就保持距——
“咳……”司溟松开攥着沈忘州的手,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咳得嘴角溢出血来,半天才在沈忘州的安抚下,病弱地抱住他的腰,垂着眼睫轻声道:“我怎么配得上师兄呢……可以和师兄一起历练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忘州:“!”
他恍然产生了一种“司溟没了他可怎么活啊”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除了答应赤烬,沈忘州别无他选,在与赤烬确定彼此的条件后,沈忘州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放空内府。
契约过程的危险不必多说,他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应对。
赤烬脸色严肃了几分,与胤淮对视一眼后,周身升腾起阵阵金色云雾,化为一道金红色光芒融入沈忘州的后颈。
一道花纹繁复环环相扣的金色契约印记从后颈处浮现,一只金瞳九尾天狐的虚影镌刻其上,金红色瞳仁仿佛有灵,庄严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族,九条尾巴晃动,灵力一重重撞入后颈,每消失一条尾巴虚影便黯淡几分……
上古神明赤烬几万年的修为尽数凝结于这一点精魄里,浩瀚无边的灵力仿佛燎原烈火冲进了一杯水里,灵力波动的余威让整个断寒仙境都开始颤动,隐有碎裂之势。
纵使沈忘州的魂魄足够强大,此刻也如同被扔进地狱业火里炙烤,痛得咬紧牙齿,掐诀的手抖成筛糠。
这痛苦逃不掉避不开,如跗骨之蛆般穿透灵魂渗进皮肉,沈忘州与炎祈灵同归于尽时的痛苦与此刻相比如同儿戏。
他甚至想,不如被雷劫劈死,或者让他回去继续加班,也好过现在这种非人的折磨。
咬紧的嘴唇渗出一缕猩红的血,挺直的脊背晃了又晃,仿佛要随着断寒仙境一起毁了。
一道更加强悍的灵力骤然出现,轻松挡住了赤烬外露的妖火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其全部压缩到沈忘州后颈。
“唔咳————”沈忘州吐出一口鲜血,已经疼得神志不清,只觉得有人拎着他脖子用烧红了的钝刀凌迟他……
胤淮恢复了容貌,慵懒地靠在灵兽身上,眼眸微垂,随手唤出一道透明的结界,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地掠过沈忘州染血的唇角。
金瞳九尾天狐的生死契是逆天而行,献祭的是赤烬最后的一丝神魂,成立契约的过程绝不可有外力干扰,一切造化皆需继承者独自承担,最珍贵的机缘向来伴随最刻骨的疼痛,是死而后生,还是半途而废,全凭一颗道心。
胤淮淡淡地收回视线。
比起他对抗天道轮回时的痛,沈忘州现在承受的痛苦如此微不足道。
人族就是这样脆弱,一点点煎熬都没法承受,只贪图享乐,不愿付出一点。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保护我一个小小的修士……
沈忘州的话在耳边一字一句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