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耐道:“别扯来扯去了,过完年我又该走了,爸爸跟前也尽不了一天孝,你们就当我出钱买个心安吧。”
沐大同揉了把妹妹的头,笑道:“我们小卉长大了,知道体贴、心疼人了。”
沐卉瞪他:“别碰我,头发都被你揉毛了。”
沐大同哈哈大笑:“好,不碰你。走吧,我送你们去路口搭车。”
戚彩拿了顶彩色的线帽追出来道:“我昨天回来,连夜给秧宝织的,懿洋和竟革还没好,要过几天。”
沐卉接过来,当场就给秧宝试了试,是顶羊驼帽,特别漂亮,秧宝喜欢的不行,戴上就不取了:“谢谢舅妈,我超喜欢的,爱你哟!”
说着,比了个心。
戚彩被逗得笑颜如花。
沐大同看着这样的戚彩,跟着咧了咧嘴。
娜娜缩在一边,有些艳羡地看着被沐大同抱在怀里的秧宝。
颜东铮弯腰一把抱起娜娜,小女娃先是惊得瞪大了眼,遂之悄悄地捏住了颜东铮的大衣。
到了路口公交站牌,没等一会儿,车便来了,双方挥手告别。
一回到家,懿洋、竟革就往浴室跑,要洗澡换衣服,竟革是又出了身汗——难受。
懿洋纯粹就是受不了那个环境,屋子里药味、霉味,屋外街上是随处堆放的垃圾、粪便,再加上一地的烂泥,无不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午饭他都没吃两口。
颜东铮换了条裤子和一双鞋,提上两兜水果,去教室找颜明知上医院做检查。
沐卉放下秧宝,脱了大衣,去厨房给懿洋下面。
厨柜里有颜明知早先买的挂面。
沐卉拿出来半包,做了一小锅西红柿鸡蛋面。
秧宝、竟革跟着一人吃了大半碗。
颜明知将学生的试卷放好,随儿子坐车去医院,路上问道:“见到沐卉大哥了吧,人品怎么样?”
“为人挺不错的。只是,岳父伤了腰,如今瘫痪在床,他要在家照顾,工作的事我看就算了。”
颜明知一愣:“什么时候伤的?”
“两个多月了。”
“那家庭上岂不是很困难?”
颜东铮想着一家人住的房子,眉头微蹙道:“医药方面厂里报销了,生活上勉强能过,我担心的是他们一家人住的泥草房。五几年建的,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墙皮脱落了又糊,反反复复,里面的毛竹都沤烂了,刮个台风或是来场爆雨,非成危房不可。”
“这么差吗?”
“嗯,毛竹扎的墙,内外各糊了层烂泥,木头梁,顶上铺了层油毡,又用泥巴压了层茅草。”
沐家当年是为了躲避战乱从苏北逃荒过来的,穷苦人家,首先想的是怎么活下去,建这样一间草房子,花不了几十块钱,却能让一家人有个容身之处,慢慢地,这不就扎下根了。
“中午你大姑过来了。”
颜东铮毫不惊讶:“来求你救吴志国、吴志军出·狱?”
“嗯,把老弄堂的房门钥匙还回来了。我想着,那房子咱也不住,你看借你岳父两年怎么样?”
颜东铮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了:“升米恩、斗米仇,你还不吸取点教训。”
“这不是你岳父吗?再说,那房子我现在一提它就膈应的慌,更别说让我去住了。”
“那就过户给秧宝或是懿洋、竟革。沐家那边,不是他们一户的问题,整个一片区域,我看了都是这种房子。所以,我想跟政府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批点砖、钢筋、水泥,拉一支建筑队,把那一片的住宅重新规划、翻盖一下。”
这格局是不是有点大?!
“你不住在那里,怎么申请?以什么名义申请?”
“我写个方案,让沐大同他们组织起街坊邻居一起申报看看,真建成了,对上面来说也是一个政绩。”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你答应大姑救吴志国、吴志军了?”
“你看我像让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挨揍的人吗?”
颜东铮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