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沈方煜揶揄道:“我这人可是很不好糊弄的。”

卧室的灯光略有些亮,江叙从仰躺的角度去看坐着的沈方煜时,也会看见隆起的小腹。

他放下手,露出眼下清晰颤动的小痣,缓缓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撑着身后坐起来,贴在沈方煜耳边,用气声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语速很快。

说完,他飞速地躺回去,拿被子蒙上了脸。

外面的雨很大,雨声甚至有些吵,但即使是这么大的雨声,也没有盖住沈方煜的心跳。

他听见了。

沈方煜很重很重地咽了一口唾沫,怀疑蜂蜜水配合解酒药可能不够彻底,还是让乙醇给迷了心。

他反反复复在脑子里把江叙这句话过了无数遍,确认自己没有幻听,却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你什、什么……意思?”

江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对着沈方煜开了一枪。

气势汹汹,还有点拽。

可沈方煜却只看见了他手上晃眼的小黑痣,和被他亲得微粉的指尖。

有时候提出一个邀约,或者说出一句唐突的话,就是一瞬间荷尔蒙上头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那个体验还算不错的梦,让江叙生出了一点尝试的念头。

亦或许是因为在国的三天休假,让江叙暂时远离了过快的工作节奏。

精神放松了,就容易想一些有的没的。

再或许,是他有意无意看到了太多次沈方煜忍着,看着喜欢的人忍得这么辛苦,他多少有点同情心泛滥的心疼。

总之无数种连江叙自己都列不出一二三四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提出了这件事。

“可是你……”沈方煜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太清醒了,“怀着孩子呢。”

江叙把被子往下扯了扯,一本正经道:“你跟患者开医嘱的时候,应该不是这么说的。”

孕中期妊娠状态稳定,同时激素的大量分泌会导致交流的兴致增加,通常情况下,对于没有异常状态和特殊病症的健康患者,在这个阶段,妇产科医师的医嘱都是:“适当、节制、保持情绪愉悦。”

但是跟患者说,和跟自己的对象说,那是两码事。

江叙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大概比一百盒西地那非都好使,沈方煜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冒着气,仿佛正发着无可救药的高烧。

沈方煜用他濒临死机的大脑推理着:“你是在考验我吗,江叙?”

“我的意志,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定,”他坦白道:“你说这样的话,我可能……我可能真的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江叙看了他一会儿,直接伸手解了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谁说我在考验你?”

微凉的指尖碰触到皮肤,挣扎了半天的沈方煜脑子一懵,大脑里那根弦猝不及防地崩断了。

念了一半的“柏拉图”彻底被丢到了九霄云外,江叙只来及惊呼了一声,沈方煜便吻上了他的嘴唇。

江叙的手垂在身侧,被沈方煜牢牢地按着,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去迎合那个吻,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恍惚间,沈方煜仿佛贴在他的耳边很轻地哄了句,“转过去好不好?”

江叙失神地应了一声,不料刚转过身,沈方煜就从身后吻住了他的后颈。

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江叙紧紧地攥着被子,枕头尽数吞下了压抑的气声。

脸也红得不像话,只剩下一句尾音发飘的提示:“抽屉里……有……”

沈方煜滚了滚喉结,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带着热气的声音落在他耳畔,“你什么时候买的?”

江叙耳垂烧得发红,像是红色的石榴铺开在雪面上,无比明艳。

大概是顾及到孩子,沈方煜很小心。

轻缓的海浪撞上礁石,总是棋差一着,隔靴搔痒。

江叙抿了抿唇,低声对沈方煜提醒道:“于桑有点事……我跟他换班了,明天……调休。”

然而沈方煜脑子都快烧成浆糊了,一时显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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