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身上斜挎着绿色军布包,右手腋下夹着一个笔记本,可能是刚才在窗户那站得太累频繁换姿势,上衣和裤子也弄出了好几个褶子,额头的黑发翘起一部分。
守门的大爷眼皮一动,对于他们听一会儿课就走的人并不稀奇。
陆秦估摸着时间点,小跑到供销社门口,找到他早上停在那的自行车。
“朱同志李同志,我上班去了啊。”
朱红看见他的穿着总觉得别别扭扭,见他着急上班,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蓝色的背影滋溜一下消食在他们眼前。
李香纳闷地看着他的背影,“朱红,你说陆同志怎么了?”
她早上刚来的时候还以为看到了她对象,因为她对象就是这么穿的。还是挺时髦的一种穿法。但是穿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朱红一向不愿动脑,“谁知道啊。”
不单单是她们,陆秦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刘干事瞥了一眼座位上出现的人,惊讶写在脸上,“诶?”
“姐,早!”他翻开单肩包把昨夜加班写好的稿子拿出来。
“哦,早!”刘干事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圈。
陆秦坦然自若地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等放凉,又走到周军的桌前去交稿子。
徐有志刚从外头回来,脚步就那么一顿,“你这个?”
他瞬间忘了问他迟到的事。
“朴素吧?换个衣服换个心情。”陆秦挑眉。
徐有志咳了咳,“还行。”
就是感觉多了那么点乖巧的感觉。
喝了两口茶,陆秦拎着包走了,等重新踏进门时,他身上穿的又变成了白衬衫,发型也仔仔细细梳理过。主要是供销社没有换衣服的,要不然咳咳,他进食品厂之前就换上了。
徐有志实在忍不住,“又换心情了?”
陆秦,“换个工作的心情,咱们严肃一点。”
之后连续几天,陆秦那独独的一件条纹上衣,下午洗,晚上就在晾衣杆上晃着,第二天又穿到了他的身上。
偏偏每天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穿的又是白色上衣。
而第一中学高一年级的学生,从那天开始一周,每天都能看到窗户口一个蓝色衣服的男同志,有时是上半节课有时是下半节。
从一开始的拘束,到后面干脆趴在那,寻个舒服的姿势写写画画。
老师说一句,他偶尔动笔写两句。
原本教室里就没几个听课的,都是为了高中学历,又或者是家中闲着实在没事干才跑来坐在这的。他的举动便异常突出。
习惯之后,高伟民偶尔会看他一眼。
只是每一次下课,陆秦都跑得特别快,混同在其它跑来听课的人群里,撒脚丫子就跑不见了,生怕被别人逮到。
“你说这人,我们怎么每回都逮不到他?”
“他跑那么快,一定是家里的活很急,就这样还跑来听课,只听半节课不到,他能听得懂吗?”
就在问出这句话的之后两天,陆秦忽然有两天没去。
家里,晾衣杆上的衣服还在晃着。
孙来妹抱着收音机回来,见他在家,“我刚才在大队坪上给他们放歌听,一群人都凑上来,我不经意提到家里有两个录音机,有几个心思动了,要是有心的肯定会过来问一问。”
买卖二字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提,但是可以暗示。
陆秦一开始叫他老婶把录音机抱出去让大队里的人包括知青都看看,孙来妹还真就老老实实抱着收音机在外头逛了几圈,她又不敢四处乱摁,顶多让大队里的人瞄上一眼,就一眼完全啥都看不出来。
等陆秦教过她怎么使用之后,她胆子就变大了。
第一个来家里要买收音机的,是知青所的知青。
一位名字叫柳志的男同志,下乡七八年,高考无望,他准备在大队安置下来,和他结婚的是知青所的一位女知青。
“有人在吗?”
柳志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往院子里探头,院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