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见她笑了,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尴尬。
孔东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眼巴巴地以为自己做错了。
还是孙来妹看不下去,凑过闻了下,“给他热一热吧。”
幸好是冬天,要不就捂臭了。
于是中午,孔东东心满意足地捧着他的小碗吃着从他自己嘴里抠下来的三块肉。
吃饱喝足后,见陆秦在院中走来走去,后面的孔东东有学有样的,孙来妹练习走步,视线时不时瞥向他们欲言又止。
“陆秦啊,”
陆秦摸着肚子,“啊,婶娘,怎么了?”
于是孙来妹就把从昨天聊天那里得知的事情告诉他。
这是陆秦第二次听到有关人贩子的事。
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快得他压根抓不住。
见她一脸愁容和担心的样子,陆秦拍拍胸口,“放心吧婶子,最近我不带东东去县城了,而且咱家东东乖又不爱出门,只要看紧了就没事。”
老人家担心孙子,是很合理的事。
看了眼孔东东,陆秦确实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了,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观察完他的神色,见他不生气,孙来妹松了口气。
这会儿,厨房里传来一阵香气。
陆秦猜到他姐又在忙活了,当下闲不住又去黏他姐去了。
他一走,孔东东也黏着。孤寡老人孙来妹叹气,习惯了习惯了。
因为刚才桌上那一笑,陆秦待陆春浓浓少了许多小心翼翼,态度自然很多。
“姐,你在弄什么呢?”他热情地凑上去。
他发现回回她姐办事都是一声不吭的,还不爱叫人帮忙,压根就没啥存在感,只有当她说话时,别人的注意力才会集中到她身上。
陆春浓的短发长了许多,她找了根缝衣服的细线将其绑在后面,还有几根垂放在脸侧,原本就显小的脸,这会儿看起来更加灵秀了。
也就是他姐夫,都快过年了怎么还没一点消息。
香喷喷的味道袭来,陆春浓指着盆里刚煎好的,“花生耙。”
这是年后招待人必备的小吃,用的是面粉和花生,不过这玩意不怎么费原料,小半勺能煎好些,因为陆春浓不舍得放油,一次就只能煎一个,不然黏锅,还得盯个半天。
她也不准备煎太多,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年年家里都没啥客人过来。
陆秦本尊第一次见这玩意儿,有点想尝一尝,于是手都伸出去了,旁边响起一道提醒,“放凉了吃,不然上火。”
他手一缩一伸,“哦,知道了。”
“舅舅,”孔东东一把抱住他大腿。
陆秦身子一转,好歹有点常识,“上火,你不能吃。”
“舅舅!”小孩的声音里带着稚嫩与不服气。
“别,叫爹都没用。”
咔嚓,陆秦掰了一块,“姐,你张嘴,啊。”
陆春浓被油烟熏得眼睛通红,下意识地张了嘴,姐弟俩对上视线,她首先移开目光,继续盯着锅里的。
陆秦笑眯眯的,然后主动坐过去烧火,孔东东三两下又黏过来。
但没烧一会儿呢,他老婶子忽然在外头叫,他听到个‘陆’字。
他理了理被孔东东扯乱的衣领,又屁颠屁颠跑出去,“婶子,怎么了?”
话刚说完,他就见自家院子里多了一人,不是他叔江满柱是谁。
孙来妹道,“你姐呢,你满柱叔找。”
江满柱上回来还是半年前,他一进门就在院子中环视了一圈,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墙角水缸里也是满满当当的水,是谁挑的不言而喻。
“姐,满柱叔找。”陆秦回头说了句。
“好,”陆春浓在厨房回应了一声。
“叔,吃饭没?”陆秦自然而然跟他唠起来。
江满柱背着的手放在前面,脸上扯出笑容,“吃完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