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了早饭,顺便把餐具都放回了厨房,燕修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一身笔挺西装,似乎打算送她回家后直接去上班的样子。
“走吧。”
柳木木默默跟在他身后,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他好像很着急把自己送走。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里面灯光昏暗,空荡荡的。柳木木快走了几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他没有回头,却一把就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然后松开:“干什么?”
柳木木拿出那只表,朝他晃了晃:“我刚刚在被子里找到了一块表。”
燕修偏头看了一眼,然后陷入沉默。
“你的表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啊?”柳木木又戳了他一下。
这个答案燕修自己也很想知道,毕竟他也不了解,到底是什么样糟糕的睡姿,能把一块表悄无声息地从枕边移到被子里。
“那是我家。”
他的表出现在他的家里任何地方都是符合逻辑的。
“所以,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我睡觉的时候还明明没有。”柳木木不依不饶地追问。
燕修没有回答,他竟然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掩耳盗铃!
柳木木偷笑,快跑两步,抱住他的胳膊,仰头问:“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做什么坏事啦?”
燕修停下脚步,想了一下回答:“确实。”
“嗯嗯?”柳木木眼睛亮闪闪。
“我偷偷称了称你的斤两。”
“嗯?”这个话题似乎有点不对劲。
“足有一百多斤。”
“才没有!”柳木木瞪大眼睛,坚决维护自己体重的准确数值。
“你确定吗?”燕修气定神闲地反问。
柳木木:好像又不是特别确定……不行,她好慌,回家要买个秤。
由于体重这个话题太让人伤心了,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手表的事,直到她被送回董家,摸到那块手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套路了。
所以这块手表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开车离开的燕修听到手机不停跳出的提示音,微勾了下唇角。
柳木木消失了整整一天才回家,虽然家里人都清楚,但是谁也没有问。有一天晚上她还听到董正豪在提醒董奇,说她心情不好,让他平时说话嗓门小一点,免得吵到她休息。
在这样小心翼翼的环境里,柳木木又在家里多呆了两天,把感冒彻底养好了才回学校继续上课。
卫雪她们并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无论她去哪里却都陪着她一起。忙碌又充实的校园生活和朋友们的陪伴,让她低落的情绪终于渐渐恢复。
刘瞎子过世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柳木木拿着钥匙去了他留给她的那间小院。
因为失去了主人,院子里的植物似乎都蔫了。
躺椅还摆在院子里没人去管,屋子很久没有通风换气,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她打开门窗给屋子通风,又在院子的花架上找到了喷壶,装了点水给那些不知道是花还是草的绿色植物喷喷水,然后又在躺椅上晒了会儿太阳。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刘瞎子在屋里做饭的声音,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是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难过了,她总是在面临分别,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只要再稍微难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家人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她一个人依然要继续往前走。
在刘瞎子过世的一个月后,天渐渐热了起来。
庆城的夏天来得过早,虽然已经在这座城市过了一个夏天,柳木木还是不能习惯在四月初就迎来高达二十五度的高温。
这让她觉得自己这具来自北方的身体,可能没办法活着适应未来几个月越来越高的温度。
但是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为生活奔波的人就是这么不容易。于是她花二十块钱给自己买了个不知道有没有遮阳作用的遮阳伞,扣在身上,至少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不需要被太阳直射。